×角閃泛的九菱鞭如烏龍攪海似的呼嚕嚕翻飛,襯著雪亮的寬刃短刀,組成了一麵血淋淋的攻殺銳角,魅鷹朋叁省磁著滿口的白牙,暴辣辣的大笑道:“龍老弟,趕著上陰冥道的朋友又來了……。”
在雪花的繽紛飄舞裏,金燦燦的煞光滲合著“削”“削”的鋒刃破空之聲,又兩蚌鐵矛幫的大漢旋轉著滿身濺血的翻了出去,紅蛇宗亮的一身紫衣也被割裂得一條條,一片片的,披掛在他身上,沾著血跡,形態可笑而狼狽,×然翻折,阿肩刀的刀口又擦著一名鐵矛幫友的肚皮上掠過,在他的哀號中,龍尊吾冷冷的道:“朋兄,這裏交給你,我去對付那些妖醜!”
大喝一聲,朋叁省狂笑道:“好,祝你旗開得勝!”
幾乎連躲都來不及,紅蛇宗亮那裏還敢橫加攔阻?阿肩刀“削”的貼著他的頭皮飛過,嚇得宗亮慌不迭的往後倒退,配合得如此巧妙,他方始退後,九菱鞭已暴響著將他圈了進去!
龍尊吾的身形在雪地上似一股輕煙,那麽酒脫的飄瀉而起,又那麽點塵不染的來到了坡脊之上!
跋來援助同伴的鐵矛幫眾約有百名,為首者,是一個牛高馬大,生著一臉黑麻子的人物,他雙手各執一把虎頭棒。棒底卻各鍺著一截閃亮的叁刀尖,緊跟在他後麵的,是另外一個青麵鼠眼的矮胖子,他人一鼓作氣撲上山坡,前麵,×著金色麵具的龍尊吾已在冷然卓立相候!
兩邊一朝麵,鐵矛幫的這批朋友已不由大大的楞了一下,麻臉大漢直覺的感到對方那張麵具上散發著一種隱隱的狠厲與冷漠氣息,而且,正在無形中有一股攝窒人心的沈重壓力,麻臉大漠不自覺的半側過臉,他的目光卻已望見了不遠處自己這邊死傷累累的淒慘情形!
看得出那兩位香主雖是僅有一個對手,卻仍然捉襟見肘,守多攻少,四周殘餘約叁五名幫友也老是畏縮不前,光隻點綴性的稍沾即退,而當然,現在已不是做點綴的時候。
麻臉大漢直覺的感到心裏有些涼森森的,那邊,紅蛇宗亮的嘶啞叫聲已隨風轉了餅來:“快來人哪……奸……奸細都在這裏了…當心那攔路的……大護壇,這一對子都是劄手貨……”
麻臉大漢鼻孔中哼了一聲,右手剛抬,站成一排的鐵矛幫幫眾便待往前挺進,龍尊青披肩的赤發一拂,人已攔在路中!
×了口睡×,麻臉大漢惡狼狠的盯著對方,沙著嗓子吼:“好雜碎,你吃了狼心豹子膽了,撒野竟敢撒到紫蘆山區來?跪不受縛本護壇便答應給你一個全×,否則……”
龍尊吾的右手輕輕撫摸著胸前光滑的象牙刀柄,冷森森的注視著對麵的大漢,半晌,他道:“叫你們的人停手,通通退下,我可以不再殺戮。”
麻臉大漢哇哇怪叫一聲,憤怒的道:“你死在臨頭還在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叫誰停手?叫誰退下?這是在誰的地盤由得你這混賬東西發號。”
龍尊吾微微仰首,道:“那麽,你們需要親自動手來束縛我。”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要縛得住才行。”
額上的青筋暴浮而起,雙目中一片火×,麻臉大漠吼了一聲,猛地向後退步揮手!
“猝”的一聲鐵矛直飛向龍尊吾的咽喉,麵具後的眼睛微冷,金蛇一溜,“削”
的一直閃迎上,“當×”震響,鐵矛已成兩截,滴溜溜的墜曳雪地。同一時間,鐵矛幫的眾人倏然半蹲拋手,滿空的寒光閃飛,有如群蝗刺蜂,自四麵八方呼嘯而來,可以清晰看到顫抖的矛尖,有如眨著滿空的鬼眼,有一種特異的迷幻與冷酷惠味,赤紅的長發宛似一團火翻揚抖舞,鋒利的阿眉刀映閉起條條道道的烈芒金輝,彷佛漫天飛舞的長虹,雪花被凜銳的刀風拂掃得四散環飛,而在占花的紛飛裏,斷矛殘屑掠看二,的脆響並射四邊,像是一塊鬆脫的石頭突然自高處墜下砬碎,碎得那麽點點片片,絲毫不留!
神色突襲之下。麻臉大漢暴撲而來,虎頭棒在雙手一轉,赤錢打造的猙獰虎項已砸到龍尊吾兩額的太陽穴!
龍尊吾冷沉的注視著對方的來勢,待到虎頭棍的招式打到,他猝然上身俯側,阿眉刀反手劃過一度半弧自左側倒斬而下,去勢如電,敵人的兵器隔著尚有五寸,刀刃已到了對方臂肘!
麻臉大漢×叫一聲,亡命般倒翻後仰,叁名紫衣人物已迅速揮矛刺向龍尊吾!
“唷叱”!
口中尖厲的喝叫,龍尊吾就地急旋,刀鋒過處,叁隻手臂齊膀飛上了半空,他的金色麵具眨閃過一抹燦然之光,剛衝上來的七名鐵矛幫角色又同時捂著肚腹滾倒於地!
麻臉大漠雙目血紅,又奮不顧身的攻了上來,虎頭棍抖起朵朵赤葷的光雲,棍尾的叁刀尖泛著冷芒點點戮刺,龍尊吾驀然長笑如雷,彈躍而起,阿眉刀滾動著層層重重的輝流由空中壓砍而下,“削”“削”的鋒刃似纏身的厲鬼,一次次的在麻臉大漢的要害險險擦遇,一連串的金鐵交擊之聲襯著麻臉大漢流淌的汗珠,他哎牙裂嘴的步步後退,龍尊吾蕭索的一笑,身形欲左倏右,阿眉刀挽起叁條流影,眩人心神的暴斬向敵人的咽喉!
滿眼映著金色的光芒,如刀的銳風急撲喉間,麻臉大漢心頭一慌,一柄虎頭棍已運足力量猛摔出去,魁梧的軀體也傾力側翻向雪地。
刀尖稍差一線的自他麵頰上擦過,“喀嚓”一響,虎頭棍純銅的棍身竟已被砍為半射出,一口氣尚未轉過來,金色的麵具惡魔般迅速移到麵前,那柄刀,彷佛來自天外,緊跟著戮向他的胸膛!
“快來人哪…!”
麻撿大漢嚇得幾乎連繼續翻滾也忘了,他聲嘶力竭的大吼著,而一把鬼頭刀已適時猛砍向龍尊吾背後。左手推向手肘,龍尊吾的身形“呼”的半側,鬼頭刀“噗”的深深砍進了雪地,而他的兵刃卻已在推肘之後快得不容眨眼的將這隻握著鬼頭刀的手掌活生生斬下!
野默似的嗥號出自那人口中,龍尊吾目梢子一掃,已看出是那青麵鼠眼矮胖漢子!
一揚頭,龍尊吾用力將阿眉刀斜插於地,刀身微似一彎又突然彈起,於是,龍尊吾一個跟鬥已躍到了那些站在四周手足無措的鐵矛幫眾之前,他的雙腳尚未著地,半空出刀旋斬,滿蓬的血雨並濺,連刀的來勢都未看清,千多條紫衣大漢已丟棄兵刃,倒在地上翻滾慘叫起來。
微微搖頭,他的刀鋒又戳進一名紫衣大漢的胸膛,看著那驀然扭曲約麵孔,龍尊吾狠烈的大叫:“逃者可免一死!”
一言出口,嘩然呼喊亂成一片,六七十個鐵矛幫眾像已入了魔般返身便跑,手上的刀矛也紛紛丟棄不要,麻臉大漢汗水淋漓,拉著嗓子瘋狂的大吼:“你們跑…你們跑…他媽都是些畏死的懦夫,沒有用的豬…”
龍尊吾靜靜向他行去,冷冷的道:“你有用,你有種,朋友,讓我們單獨玩玩。”
麻臉大漠滿臉×悸羞怒,他握著僅存一隻的虎頭棍,恐怖的一步步往後倒退,龍尊吾語聲如冰:“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把這一切都告訴他,假如我尋不著我所尋的人,我會再與你們見麵,在你們的士鬥穀。”
他的雙眸煞氣暴現,凶狠的叱道:“滾!”
麻臉大漢全身一哆嗉,千萬個“拚到底”約念頭,千萬個“麵子問題”在腦中縈回,可就擋不住死亡的恐懼,他醜陋的麵孔大大抽搐了一下,猛回過身狂奔而去。
望若那條身影,龍尊吾默默轉身,魅鷹朋叁省已一搖叁攏,滿臉得意之色的走了餅來。
目光越過他的肩頭望向那邊,唔,那邊已經沒有一個鐵矛幫的人影,活著的人影,方才與朋叁省拚鬥的幾個人,除了那紅蛇宗亮不見之外,其餘的一個也不少,全都頭碎腹破的死在地下!
朋叁省往四處一瞧,口裏“嘖”了兩聲,大笑道:“老弟,果然不凡,哈哈,果然不凡,也不過喝口茶的功夫,這裏就叫你一個人給摘下了,行,真行!”
龍尊吾淡淡的道:“那宗亮逃了?”
朋叁省做了鬼臉,笑道:“這老小子功夫不行,腿卻溜得快,背上吃老子劃了一刀,叁不管拿腳就跑,嗬嗬,他另外的幾個相好就沒有這種運氣了,都給老子一個一蚌乖乖的躺了下來。”
雪地上,印著一滿灘殷紅的鮮血,血白相映,分外絢燦奪目,肚腸一段段,一截戲的拖扯在周遭,××都是那麽古怪,更那麽醜惡的橫躺豎臥著,幾個傷者還在呻吟,那聲音,似斷了弦的琴,刺耳而×慘。
望著龍尊吾,朋叁省低低地道:“老弟,你在想什麽?”
龍尊吾輕輕籲了口氣,悠然道:“在這以前,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不知道殺人是件麽滋味,今天嚐到了,這滋味卻是生……澀。”
怔了一下,朋叁省轉然笑道:“老弟,便算你這話是真的,其實在混沌沌的江湖上打滾,殺人與被殺都是最尋常不過的事,一遭生,二遭熱,叁遭就成老手,你多玩幾次,保管將來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就像宰隻雞,捏死隻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