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黛玉睡在鳳賬裏,雪雁睡在身邊,因為一路車馬勞頓,黛玉倒是睡的安穩,雪雁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帳篷頂上的鳳紋圖案,默默地想著心事。
原野上的夜晚,格外的寧靜,除了風聲,便沒有別的聲音。
水溶看完了北邊的邸報,做完了戰情分析,已經將近半夜了,因不知黛玉是否睡的安穩,便輕聲出賬,到了邊上黛玉的鳳賬前,屏息細聽,但聽見裏麵黛玉細長的呼吸聲,再聽便是雪雁輾轉翻身的聲音。
水溶笑笑,今晚馮紫英也有點異常,看來有件事情還是麻煩了。
一千營帳,練成一片,燈火通明,甚是壯觀。
士兵們輪流休息,護衛糧草,衛若蘭跟在水溶身邊,又巡視了一圈,交代了值班的兵士們一些話,然後才回來,休息一會兒。
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到軍帳上,黛玉便從睡夢中醒來,輕輕的睜開眼睛,邊上的雪雁早就沒了影子,於是自己翻身坐起來,伸個懶腰,便喚一聲雪雁。
水溶正好起來,剛走到黛玉的帳篷邊上,聽見黛玉喚了兩聲雪雁沒人應,便彎腰進來,笑道:“妹妹醒了?”
“這麼早,你怎麼在外邊?雪雁呢?”黛玉一邊用手攏著長長地黑發,一邊笑道。
“我也剛起來,雪雁可能就在附近,你要什麼,我來侍候你就是了。”水溶說著,便拿來了黛玉的外衣,給她批到肩上。
“又胡說了,我要起來了,你先出去。”黛玉羞紅了臉,更顯得她美麗的笑靨如清晨帶著露珠的芙蓉花一樣嬌美可人。
“好,我去喚雪雁來。”水溶見黛玉羞怯,便不忍心逗她,轉身便往外走。
“不用叫她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點子事自己也能行,你隻在外邊等一會兒就好了。”黛玉說著,便自己穿上了上衣袖子。
水溶在帳外等了一會兒,雪雁帶著兩隻雕兒回來,看見水溶,便笑道:“王爺這樣早,姑娘醒了?”
“自己穿衣裳呢,你進去瞧瞧吧。”水溶便喚過雕兒,讓雪雁進賬。
一時早飯備好,黛玉和水溶又跟士兵們一起用了早飯,大軍便開拔前進,因為要趕時間,水溶下令加快行進速度,黛玉的馬車用的也是戰馬,於是便一路跑起來,雖然顛簸些,但想想別有一番趣味,黛玉倒也不覺得怎樣苦。
一路上風餐露宿,又心愛的人相伴,二人的心都是甜蜜的,水溶初時還後悔帶著黛玉來,幾日過去後,見黛玉到比原來放得開了,心情也好,吃飯和睡覺都香,便想著,還是自然風光和天然食物最養人。
大軍北行了二十餘天,路邊的景致便變了一番模樣,四處都是荒草連天,遠遠地看見十幾戶人家,偶爾幾顆高挺的白楊樹,讓空曠的原野更加空曠。清晨冉冉升起的紅日散發著萬張金光.若說江南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那麼塞北則是一個剛猛蒼桑的江湖飄客。黛玉自由在江南長大,這樣的塞北風光何曾見過?
水溶說,再有半日的路程,便可到我軍軍營了,黛玉聽了,心中也激動不已。
將士們正要整軍待發,馬兒突然焦躁起來,四隻蹄子不安的來回踱地,高昂著頭,對著天空嘶嘶長鳴。兩隻雕兒也撲棱棱飛上了高空,在空中盤旋著,發出陣陣哀鳴。
水溶眉頭一皺,翻身上了赤狐駒,然後高聲吩咐:“騎兵準備!”
兩千騎兵刷的一聲,一齊上馬,隻在眨眼之間,便圈成了整齊的隊伍,護住糧草和步兵。
一陣風起,但見西側天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大隊人馬,放眼望去,足有上萬人,但是這些人衣衫不整,全都穿著遊牧人的服飾,一看便知道不是敵人的正規軍隊。
然而這隨風而到的殺氣,卻也不能讓人樂觀。
“是敵人嗎?”黛玉在眾人的保護之中,以千裏傳音術,問水溶。
“不是,這裏連年戰亂,很多青壯年都拋棄家園,成為聚匪,專門襲擊糧草,不分敵我,隻要有糧草他們就劫。”
戰場的行事,瞬息萬變,隻在幾次呼吸之間,一萬多人的劫匪已經到了眼前,五十米之外的地方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