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脅迫(1 / 2)

劉尚衝依言沒動,因為他聽出了那個聲音——韓允文,南齊兵相,劍宗巔峰境界的兵家高手,與未晉位亞聖前的方綽恭戰得不分勝負。被這樣的人欺近一丈之內,還是什麼都不做比較明智。

“你……你是哪位?”劉尚衝顫聲問。

兩人在合德學館有過一麵之緣。不過劉尚衝相信,這位韓尚書在與同等級的方相爺一戰時,不會有暇去記每一個在場雜魚的長相,索性裝得更不堪一點,兩腿抖如篩糠,一屁股坐在地上。

劉尚衝雖已開辟明堂,分化念頭,又得了《青田冊》和白鹿棋盤,修為大進,但麵對劍宗巔峰的高手仍然毫無機會。二人等級差得太遠,即使神識探查這樣的小手段,也難逃對方感知,可能遭來滅頂之災。在這個時候還能發揮作用的,唯有最原始的偵查手段——靠五官了。

“勿需害怕!似你這般廢柴,殺了還嫌汙了刀。你且起來!”

不愧是曾經指揮千軍萬馬廝殺陣前的名將、現在位居廟堂高位的南齊重臣,盡管身處敵國,狀況也大為不妙,口氣仍然夠大,不過說話時中氣虛浮,對付小魚小蝦都靠偷襲,看來吃了方聖人一擊,受創頗重,似乎欠缺平安離城的把握。

、此人居然敢躲在儒家先賢的祭園裏,以園內文氣掩蓋身上的兵家殺氣,稱得上一招妙手。如果置身郊外,因傷瀕於失控的殺氣就像黑夜中的篝火一樣明顯,勢必逃不脫方綽恭的追殺。這也虧得這位韓尚書早年先文後武,對儒學亦有造詣,才能部分轉換自身氣息,蒙混進來。要是換個純粹兵家出身的莽夫,怕是一進祭園就會驚擾先賢靈息,觸動守護陣法。

“不知這位壯士有何事讓小生效力?”

劉尚衝最怕韓允文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一通,自己什麼算計手段統統白費。既有事吩咐,就有轉機。他哆哆嗦嗦地衝起身,不向後看,耳中聽得腳步聲臨近。

“你與老夫並行,前去祭台。中途若是呼喊,便如此凳。”

劉尚衝借機回頭,先見得那石凳已經化為一堆石粉,也不知這位韓尚書是掌劈還是腳踩,總之如果用到活人身上,骨肉都要成泥。

借著餘光,劉尚衝發現,韓允文不知從哪裏搞來一套儒服,扮作老生員,臉色舉止均無異狀,從外表看不出受傷。科舉艱難,五六十歲的老生員不稀奇,住在府學祠時,劉尚衝還見過年近七旬的老生員向盧祭酒請教學問呢。活到老,考到老。難怪先唐的那位聖君曾說“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

得了韓允文的吩咐,劉尚衝與其走向前園的祭台,不僅不拖延,腳下反倒略微加快。這個小動作是為了避免惡劣的意外相遇。韓允文在合德學館時沒注意過一班雜魚,卻未必不認得程老夫子的兒子程賢修。程老夫子可是與乃師一起惡鬥過韓允文,致其受傷落敗的第二罪魁。萬一程衙內等會兒回來,恰與韓允文打了照麵,被認出身份,沒準會被隨手料理。

“你倒識時務。”韓允文根本不在意雜魚的小盤算,隻冷笑道,“北魏的儒生恁地沒骨氣,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劉尚衝唯唯諾諾,暗中把這些天積攢的真元全部注入白鹿棋盤。一旦拚命,雜魚急了也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