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我死了,局還在,控製這場局的不是我,是我的琴音,我彈奏的這首曲子,隻要你們破解開它,局就會散開了,而你們也可以離開這裏。”無心麵容平靜的敘說著。
“沒有誰可以阻擾本王的去路。”雲墨道。
無心道:“我可以感到你身上的那股強大的力量,要走出這座城完全不費吹飛之力,但是,你走出這裏的第一步,這座城池的所有人都會立刻死去,這就是賭約。”
“你的賭約下錯了,死在本王手裏的人不止這些。”
“既然如此,你們就離去吧。”
“我要留下,解開你的局。”落梨衣離開了雲墨,看著無心,說的無比堅定。落梨衣說完看著雲墨,“讓我留下。”
“梨兒,你是楚雲國的王後,必須遵從楚雲國王的命令。”
落梨衣心底生冷,下跪道:“罪臣選擇抗旨不尊,其後果任憑王處置,隻是,懇請王給罪臣一些時間解開這場迷局,解開之際便是王處置之時。”
雲墨眸內一輪怒色,道:“好。”
落梨衣站了起來,無心轉身走回原點,手指撫摸著琴弦,說:“我來為你撫琴一曲。”
“梨衣謝過了。”
一曲畢了。無心離開了七弦琴,落梨衣坐了下去,無心道:“這首曲子名叫杜鵑,隻要你可以彈出與它共鳴的音律,自然而然的局就會解開,你們也可以離開了。這就是無心所知道的。”杜鵑,是無心給它命名的,而這首曲子不知是何人所譜。
落梨衣微微點頭謝過,無心已經給了她很大的幫助了。而他,本性難移,終究是心狠暴戾的王。落梨衣收回眼角的餘光,聚神回憶杜鵑曲。
左手食指輕輕一吟,右手無名指抹去,續續撫來,或悲或涼,樂斷人心,音纏眼前人。一曲了盡,雲墨,釋無,無心,落梨衣四人目光交接,頭上刺鳥忽鳴悲愴而過,落梨衣抬眸仰望空中,“終究是悲,局仍在,無心姑娘的曲子實在是超然,梨衣自歎不如。”
“你要放棄了?”無心麵容依舊無情無色。
“不會,還請再聽一曲。”落梨衣心緒多少都受到了剛才一曲的擾亂,方才的曲子從頭到尾悲涼徹底,理應和無心所撫的曲子共鳴的,落梨衣的心已經被煩憂纏繞著,已經沒有時間了,楚雲國的子民還在等著他們的王回去,這裏的百姓亦是身處險境中,一定要盡快破開這場局。落梨衣想到這些,手指陷入手心間,眸內的神色多了慌亂失措,十指遲遲未碰琴弦,她心底清楚知道現在的自己無法靜心下來撫琴一曲,碰琴弦,隻是褻瀆了這把七弦琴。落梨衣此時的臉上是緘默化不開的悲傷,愁緒淡淡上眉間,睫毛微微漾。天蓬城上空的天色也開始變了,起了一些暗湧,風吹來了一些喧囂,無心平靜道:“天快要下雨了。”
落梨衣心底思緒著,“杜鵑,你到底是誰呢,還是無心姑娘你就是杜鵑?”落梨衣輕輕撫著琴麵,桐木紋理通直,如絹絲細膩,若非功夫一流的琴藝師傅難以打造出如此珍藏,琴麵上鑲嵌的十三個細微翡翠玉石,色潤透綠,圓滑細膩。落梨衣手指尖緩緩撫上,竟有些細紋,細心一看,十三個翡翠看似圓珠,實地是一朵朵綻放的杜鵑花,真是鬼斧神工。琴麵上端雕刻的一簇杜鵑花,共三支,交纏嫵媚,一支正含苞待放,如此深含情意,雍貴不失端雅,可以做出依琴托情的人到底是何人?”
雲墨眼眸合閉,稍瞬睜開,手指在風中撚了一片落葉,放在唇邊。落梨衣心底被扣起一抹音律,抬眸看著雲墨,他正看著自己,唇角微微。落梨衣深深看著他,指尖落下,琴弦觸動的纏繞聲音和落葉吹奏的清脆聲響天作之合。雲墨放下了手中的落葉,深深的看著落梨衣,無聲念到,“梨兒。”落梨衣穩穩勾琴,循規蹈矩,忽而琴聲重重一撥,弦斷一根。突然,無心跟著一陣痛楚。
“不要停下。”雲墨下了一聲告誡,落梨衣的目光從無心的身上離開,聚神撥琴,看來一切都將會解開了。
“怎麼可能?無心是無心的。”眼前的女子舉步不穩的想要離開這裏,羅衣綢緞在地上搖曳,染了一身灰。卷起了一場畫,名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