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今天是仙人下凡的日子,怎麼一下子來了那麼多謫仙般的人兒。不過,那個最俊俏的人,眼睛好像有毛病?”還好顏妍回神早,咳嗽了兩聲,叫醒了還在幻想的跑堂,一行人才得以跟著他上了二樓,來到了題寫“梅閣”二字的房間門口。
顏妍瞪著“梅閣”兩字很久,越看眉頭越糾結,良久才緩緩低下頭,溫柔的看著懷裏的梅兒,柔柔地說:“這兒的‘梅’字寫得太難看了,怎麼配得起梅這個字呢?淩雲,去把它給我拆下來。等下……”說話間,顏妍已經鬆開了寧梅,很快的走了幾步,看了看“梅閣”周圍的房間,才又說:“把那些房間上的‘蘭、竹、菊’三個字也都給我拆下來。”
梅蘭竹菊四女聽後,心裏那個感動啊:“雖然小姐的行為,是稍微惡劣了那麼一點,不太講道理。但是,那些字寫的還真是不好看,確實是配不上我們的名呢。”
對於顏妍的吩咐,淩雲微微皺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就開始拆了。還是那個引路的跑堂,(兔兔再一次地歎一句可憐)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六人中的藍衣男子便不見了。那跑堂隻是向四周轉頭找人的功夫,又是一陣冷風在身旁掃過,卻是剛才消失的那個藍衣客人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手中已是多了一些東西——零散的“梅、蘭、竹、菊”四字。
“還真是仙人啊!”跑堂擦擦額前的冷汗,七月份的炎熱天氣,竟覺得一絲陰寒從心底飄起。但是這小子還是很敬業的回過了神,平靜好久才用有些顫抖的話語說:“客官啊,那個,那些字,不能隨便拆的啊……”
“哦?小爺我這算是隨便拆了麼?這些字,小爺我看了不舒服,當然要拆掉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客官第一’麼?”顏妍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分,調侃著這個已經明顯的被嚇到了的倒黴跑堂。
說起這拆字的原因,不過是這些字恰好跟四女重名,又比較“幸運”地趕對了時機出現在顏妍眼前。說配不起梅蘭竹菊四女,隻是顏妍為拆字惡行博一個出師有名而已。所謂時機,正是顏妍最近心裏壓抑長久的鬱悶,需要發泄發泄的時候。這也算是顏妍從現代保留的一絲惡習——每當情緒低落的時候,顏妍便有很強的破壞欲。這個起因嘛,是顏妍在一次偶然的巧合——考試失利後,卻又一個不小心撕裂了試卷時發現的。若是梅蘭竹菊四人知道顏妍此舉的真實原因後,不知會作何感想呢。
“這,小的沒聽過那句話啊……”可憐的跑堂苦著臉很誠實地回答。顏妍卻是不等他把話說完,又一把攬著嬌笑著的寧梅走進那隻剩一個“閣”字的房間裏。其他的四人自然也不會去管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緊隨著顏妍進去了。
被晾在一旁的跑堂正不知如何是好,卻是剛進屋的顏妍又傳話來了:“去給小爺我上這最特色的特色菜!小爺我有的是銀子,一定要快啊!”這怎麼聽都該像是一個無賴說話的語氣,經顏妍的嗓音一潤色,竟也讓人感覺到了舒服。正在心裏暗自叫苦的跑堂一聽這話,如遇大赦般趕緊答應,隨後一溜煙跑下了樓。
“少爺,您何必為難這麼一個小人物呢?”寧梅笑吟吟地依偎在顏妍懷裏,抬頭看向正笑得一臉邪惡的顏妍。話雖這樣說著,寧梅心裏卻是因為顏妍這副壞笑的樣子而安定了很多。與顏妍這個性格調皮的小姐相處的這些日子,多少也該了解些她的脾性。在眾人眼裏,這才是顏妍該有的正常表情嘛。
“我哪有為難他啊,拆幾個字而已,應該算不到他的賬上吧。明月樓那麼大的酒樓,不會為難這樣一個小夥計的。想必過不了多久,嘿嘿,掌櫃肯定會來找罪魁禍首的……”前半句顏妍話語裏還滿是委屈,睜大了無辜的眼睛看著寧梅,而說到後半句時,顏妍卻是惡笑著看向了淩雲。旁邊竹菊蘭三人,看到顏妍這精彩的“變臉”,已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淩雲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仍然故作淡定的沉默著。
果然,顏妍的預言很快應驗,這明月樓沒有讓眾人失望。還是剛才那個跑堂,敲著門進來了,身後跟著一個衣著得體的中年男子——精明的臉上掛著一絲明顯的不悅,且身材略顯富態。進屋後,中年男人已是走到了跑堂身前,很快便用商人特有的眼神打量了眾人一眼,滿是精光的眼底閃過驚訝。心裏不由暗道:“看這六人的模樣和穿著,不見得是什麼省油的燈,還是少招惹為妙。”如此想著,臉上的不悅也不由得減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