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將眼神從恢複女裝的顏妍身上移開,才發現此時站在一側的,一身月白色華袍的寧梅,或者說是另一個“寧月”。此“寧月”與先前顏妍所扮之寧月除了氣質,其他各處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淩雲不由心裏感慨:“夢小姐果然特別,除了絕世傾城的容顏,竟還有這樣精妙玲瓏的心思。這樣的妙人,難怪公子會對她生不離、死不棄。若她不是公子的心上人,隻怕自己也會對這樣一個女子動心了吧……”察覺到自己想法的不對,淩雲趕緊斷絕了這荒唐的念頭。
“小姐,這琴您才練了不過三個月啊,沒問題麼?”寧蘭有些擔憂地問,但是看著自家小姐臉上雲淡風輕的笑容,寧蘭突然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傻。顏妍對寧蘭的這一說法卻是隻笑不語,不作解釋。
臨了,顏妍才問:“竹兒、蘭兒,可還記得我教與你二人的舞蹈?”看著竹蘭兩女點點頭,顏妍才為眾人解惑:“這比試才藝嘛,自是應當別出心裁,出奇致勝咯!”此言一出,一旁四人皆滿臉期待之色。佳人這一語,卻也是被有心人聽到了。
“出奇致勝?嗬嗬,有趣有趣啊。這奇女子,又會給人帶來怎樣的驚喜呢……”東方逸邪重複著顏妍說的話,心裏更是期待這神秘女子在花魁大賽上的表現了。
終於,在人們滿懷期盼的等待了近兩個時辰,今年文城的花魁大賽,在一個三十歲上下、風韻猶存的貴婦“羅嗦”一番後,開始了。話說,本屆大賽將有三十位佳人登台。
一個接一個相貌出眾、精心妝扮的妙齡女子,陸續上台,各自施展著自己最擅長的才藝,真真可謂使出了渾身解數。一時間,在這靜謐的夜月下,燈火輝煌的玉樓廳堂內,群芳鬥豔,鶯歌燕舞。
卻說這唱歌、舞技還有琴藝,便是這一眾女子最普遍的三種展示才藝的方法。偶爾還有相互合作的,如一撫琴一伴舞者。如此過去了十餘位佳人,饒是台上之人舞姿翩躚,歌聲婉轉抑或是琴技高超,台下的觀眾們也難免會有些審美疲勞了。
正當人們覺得乏味之時,第十五個女子的驚豔出場無疑使疲乏的眾人振作了精神。如此姿色,真是人間少有!連前來觀賽的莫少軒、明宇寒都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東方逸邪隻是輕笑地瞟了台上一眼;顏妍一行人見此女子,臉上也有一絲驚豔閃過,但是很快便又恢複了平常之色。
隻見這台上女子移步至擂台前端,如此幾步,卻是嫋嫋娜娜。佳人止步對眾人盈盈一拜,柔柔的話語如春風般浸入人心:“小女子柳雪汐,今日為大家獻上一曲——《雙飛》。”
這女子抬起頭,眾人才看清她的容顏:身穿一席雪白色輕柔紗裙,不堪一握的腰肢束著一條白色錦緞腰帶,綴著淡藍色流蘇,淡雅的衣裙勾勒出幾分出塵的味道。
與這清純衣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張傾倒眾人的嫵媚嬌容。細細的柳眉,眉尾處自然勾起上挑,一雙媚態多嬌的丹鳳眼,明眸流轉,朱色的唇邊卻是無盡妖嬈。綰成的桃花髻上盤著白色的花朵瓔珞,身後黑色長發垂至腰下,還有一縷俏皮的青絲隨意地垂蕩於胸前。
正所謂“嬌媚無骨入豔三分”,這句話用在這柳雪汐身上怕是再合適不過了。
柳雪汐施禮後,款款走至早已將琴放置妥當的琴案前,優雅地坐下,如此簡單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讓人言不明、道不盡的天然風情。
一曲《雙飛》在眾人期待的眼神裏開始,這《雙飛》旋律有些類似於現代版的《梁祝》,也是講述了一對戀人傳奇的情緣故事。美妙纏綿的琴音從柳雪汐指下流出,縈繞於玉樓,敘說著愛情的美麗,令眾人陶醉。這樣一曲不長的琴曲在眾人癡迷的神情裏結束,餘音繚繞,讓人久久回味。那柳雪汐盈盈又是一拜,眾人才恍然從琴境中醒來,大聲歡呼叫好。
“東方兄,你說那女子能贏得過這柳雪汐麼?”明宇寒的臉上掛著明顯笑意,淡淡地問東風逸邪。
“這個……看雪汐今晚的表現是很不錯。但是,也未必見得就是一定最好,不是麼?”東方逸邪挑挑眉,如此輕鬆地回答,心裏卻道:“如果你連這柳雪汐都比不過,也對不起我為你費盡的一番心思啊。”轉念間,東方逸邪又望向了已看不到人影的對麵——那重重簾幕深鎖佳人的隔間。
自柳雪汐的撫琴一曲之後,眾人越發覺得後來施展才藝的眾女皆為俗品。轉眼已是第二十九位佳人表演下台了,在眾人皆以為總算快要結束,都準備支持柳雪汐的時候,這最後一位登台亮相的女子卻頃刻間扭轉了這玉樓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