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3 / 3)

大:孩子還是不能寵,尤其電腦遊戲,一定控製!最擔心迷戀上癮留戀網吧連家也不回!這已是一大社會問題。鳳凰姐弟上小學後同學影響大,小妻子會更花心思更勞累。

小:“特別”今晚又不回來了,或者在哪家酒店,或者在打牌,男人的生活空間與生活方式我們女人永遠插不進去。家裏安靜得很,突然想念鳳凰小屋和鳳凰樹下的散步。

大:小妻子是感性也是理性的,當做出這個決策時,同樣也是無可奈何不開心的。但順其自然是誰也不可違逆的。自然將順其怎樣一個發展方向呢?未來會是怎樣一個歸宿呢?聽天由命還是不聽天不由命,奮鬥進取能創造機遇和奇跡嗎?小妻子能預估命運未來的走勢嗎?

大:以前小妻子信息也提出過人生目標話題,大智慧從未有今日這麼清晰與在意。這是包括事業經濟家庭的一個重點突出又綜合的藍圖規劃。其一是對現狀必須有一客觀評估;其二是長中短目標的可行性設置;三是可變性情況的預估及對策。是否也有第一個五年計劃?目標明確才有勁往一處使。

十月十五日(星期六)

小:下午我和律師去法院談金明董事。過幾天第二次開庭終審判決。

大:與金明董從相識到合作到他的背離,兩人故事變成悲劇。他是一開始把自己或後來人性向惡又把自己隱藏起來那類人,背叛就是欺騙,雖說並非所有罪過都會得到報應,但他的靈魂和心靈一定得到懲罰。你我今後都要警惕人生中的邪惡。節衣縮食,為了掙一個自由身,不影響身體為前提,也甘願接受配給製。一笑。

小:這段時間同時對服裝和進口食品做市場調查,會忙些。

大:小妻子業務受到傷害依然百折不撓開拓新項目,尋求發展空間和生機,意誌力的堅毅讓大智慧感動。忽然衝口而出:我們的信息像一條生命的河流,直奔大海,大海,彙成一個家!

十月十六日(星期日)

小:現在超市買材料。做壽司和海鮮餐。

大:這樣對的,小妻子說過,保持一顆安靜的心,才不會傷害到自己。

小:是“特別”要求。在做飯團,澳門長大的他喜歡這類食品。三文魚刺身,清蒸圓貝,花蟹粥,壽司,烤生蠔。換個口味,公婆孩子也喜歡,就皆大歡喜吧。

小:公婆對“特別”是有著故意的縱容,年少時缺乏照顧,到現在做個一時衣食無憂的男人,他們一直是隔閡的,在客氣裏客套著,在客套裏隔閡著。“特別”今天顯得挺高興,公公見他開心,喝多了兩杯。

小:買菜、煮飯看似很累,不過隻要是為喜歡的人而做就會成了樂事,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彼此珍惜的人。所以你每次來鳳凰小屋,我都盡量下廚不出去吃,為所愛的人做食物,是一種心甘情願的甜蜜。

小: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有的夫妻喜歡到單位食堂吃飯,回到家裏,沒有了油煙味,沒有煎煎炸炸的生活,就一定有質量了嗎?隻怕日子久了,感情也隨著炊煙的消失而消逝。

十月十七日(星期一)

蝴蝶留言:

【小:晚上在大居屋一堆雜物箱子裏,找到一對曾經用過的手套,紅色的,還是剛結婚時在九寨溝買的。多少年了?這個箱子放置在這裏多久?搬家時直接搬過來就沒有開啟過嗎?翻找中,又勾起了一條黑色的帶子,拉出來一看,居然是一部相機!黑色康佳相機,有一刻的怔忪。這部相機是什麼時候的呢?記憶在時間的河流裏迅速閃回,二年?三年?五年?是呀,已經有五六年沒用過傻瓜相機了。相機裏還留有空白膠卷,又是什麼時候的呢?時間又再推到以前的更前,再早一年?七年前?孩子三歲時沒再用的相機?

小:那還是七年前的夏天。七月?“特別”,那時,他的生意剛有起色,就已經常不在家。七年前的那個七月的某一天,姐姐、姐夫、孩子,還有誰?是一起去了小丫灣,還是到的大丫灣?去海邊,去衝浪、去吃大閘蟹……有他海中高舉雙手大喊的身影?有孩子拿著遊泳圈在岸邊的躑躅學步?有身子埋在沙堆裏哈哈大笑的公公?翻滾在時間的閘口裏,分辨不出哪一出哪一幕哪一場。這卷小小的膠卷,是等待著不久的拍完衝曬的吧?然而歲月的一個耽擱,就是七年!

小:關了門窗,小心翼翼地在衣櫃黑暗處取出膠卷,咖啡色的膠卷,光澤已黯淡。七年!“特別”!我和他遺失了七年的時間。在這七年裏,我與他共同生活著,卻彼此遺忘,在人群裏,他找不到我,我也尋不著他……我們早已在七年前就已相互陌生,互相遺忘,不是嗎?……一種恐怖之感由腳指頭迅速蔓延到頭頂,這就是我和他婚姻的事實:忽略、荒廢、生疏、隔離、遺忘,剩下的是一種慣性的維係。他的記憶中,也早已遺忘了這部相機吧?遺忘了七年前七月的某一天?

小:“特別”,他說他喜歡酒店。每到一間酒店就一定要到洗手間,去享受需給小費的服務生的服務。他少時在澳門酒店打工,甚至因為年齡太小而隻能在酒店的洗手間做服務生,遞一張擦手紙可以換來五顏六色不同國家紙幣的小費,當然最多的是美元。有的客人將錢扔到他麵前,有的客人,他怎樣求也不肯給。初認識他時,他說過的這段經曆,曾經怎樣地讓我年輕的心產生憐憫和敬佩。在他成長的如此敏感的年齡裏,他的生活讓我的同情心泛濫不已。對受苦的同情與自我犧牲式的憐憫,成為我當初接受他的最大原因。

小:那天,他又一次打開門,說出去。我知道,他又將是徹夜不歸。我站起來說,等等,我走過去,拿下他手中的車鑰匙。我說,酒店和朋友都不是你的庇護所。晚上,和我們一起去海邊吧。柳螢很快要出國,和我們去海邊露營吧。

小:他說沒空,但我沉默地堅持。最後,他還是和我們一起,到海邊露營。這是他不熟悉的生活,我希望他能夠理解,生活有很多種方式,不要再困在童年的記憶裏自己傷害著自己,傷害著別人。剛結婚時,我曾經努力地去溫暖他受傷的心,但是,直到現在,我們仍然這樣無法彼此適合。這是我的失敗,或許也是我們共同的失敗。就像這七年被遺忘的時光,既然我溫暖不了你童年冰冷的記憶,既然我無法彌補,他也不願意去麵對,或許,會有其他的人,能做到這一點。而那個溫暖他的人,或許隻有我離開,她才能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