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必須健康,否則,苦呀,苦自己更苦了家人,甚至他人。故,我一直讚成“安樂死”!
命運指向,是人生又一道永恒的主題。
每一個人,自有其命運的邏輯線索、走向與歸宿。隻是,無論順境抑或逆境,有的,你順應了,有的,你改變了它,有的,你無法抗拒。
人世間,受命運福佑者三生有幸。不少人,或是與好運、好機遇擦肩而過,或是被邪惡的強權強勢所踐踏,成為命運的奴隸一路走到黑!“反右”、“文革”就是反人性反人道反人類的極端曆史行為。擱置、埋沒、扼殺人才,那是一個時代、一個社會不可饒恕的過錯。
我及我的親人,曾三次試圖主宰個體命運的選擇及改觀: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叔父突然決定送我當兵,異想天開要改變家庭家族貧弱的地位,首輪體檢就因體重不足斤兩迅速出局;高中畢業前夕,與一位同學友人擅自決定不報考大學,準備返回故鄉從教同時一邊寫作,結果被祖母的權威幹預作罷;九十年代末遭逢突如其來的人生重大變故,曾考慮辭職,到社會打工,做自由撰稿人,終因擔心無法養活自己,也是對家庭的不負責而放棄。
自然生命之外,還有一個政治生命!
我曾接受三次入黨發展對象的裁決,結論:第一次,有上進心,但離一個共產黨員要求還有較大差距;第二次,有進步,但還要繼續接受組織考驗;第三次,一隻腳進了黨的大門,另一隻腳還停留在黨的大門之外。
從大學一年級開始寫入黨申請書,經過十八年的努力與堅持,終於走進無產階級先鋒隊,成為執政黨中國共產黨光榮的一員。做公家人,是今生今世不變的約定。套用一句時尚話:“沒說的。”
在中國現行體製與國情下,政治生命也往往與從政聯係一起。所謂仕途之路,也曾遭受三次挫折:高中二年級當學生班長(戲稱“學生官”吧),因與班主任在理解與借鑒魯迅問題上的分歧,導致高三時不能連任;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擬出任一家出版機構更高一個行政級別角色,又因匿名“告狀”中止;1998年12月30日“突發事件”降臨,幾乎演變成顛覆性災難。
命運行進中即使委屈,即使不順,甚至“滑鐵盧”式的重創,無須哀歎命運的不公,也不要怨艾,以致仇視報複,更不可詛咒。冤冤相報,以“暴”製“暴”,何時了結?如果是自己的錯和失誤,理當自省。我曾冒出一個想法:與害過自己的人進行自然壽命的較勁,一定看著他們一個個先走。現在不這麼想了,命數由天。過好自己得了。人生不可勉強更不允許強求自己。正如不是所有的人能從商,也絕對不是每一個人可以從政的。要學會認命,更要懂得感恩。對於所有曾經給予幫助,尤其是磨難時期鼎力相助的人,我永遠懷著虔誠的敬意與感恩之心。
我命運中的三次重大轉機都有貴人相助,而每一回又都是三人“團隊”組成:第一個團隊是三個軍人(包括有軍人背景)的恩人,選拔我進了省級黨報,留在了大城市機關本部,力薦加入中國共產黨。第二個團隊是三位高層與較高層的領導人,由於他們的賞識、器重與力主,正兒八經當了一回傳媒官員,成就了一種事業。其中的一位後來因病不幸離世,我一直深情懷念著他。有時,會在夢裏飛升天堂尋找,相會,傾訴。第三個團隊是三位同屬一個生肖的小人物,他(她)們給了救贖般的溫暖。
“忠臣”、“貴人”是幾千年中國社會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關鍵詞。優秀、拔尖、突出人才,沒有人發現,欣賞,認定,舉薦,起用,甚至破格重用,你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走到曆史舞台的前麵。不隻是道德評判上,更是法律保障下公平公正用人機製,才有可能讓湮沒於民間或已浮出水麵的人才一個機會。“民意測驗”、“招考”、“公選”、“任期製”,應成為當代變革社會新的“關鍵詞”。
這裏,要特別提到一個人,即香港鳳凰台總裁劉長樂先生。在我遭逢人生重大變故不久,他曾考慮接納我進鳳凰台工作,雖終未成功,但我一生都要謝謝他這一份恩典。我對朋友說過:劉總裁是佛相,他有一顆菩薩心。他的麾下人才濟濟啊!其中,有的就是命運中的“落難者”!不幸者,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