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厚重的黑雲占據了半邊的天空,而另外半邊卻異常的明亮。重得仿佛壓在人心頭,讓人心慌意亂,明亮亦讓人覺得刺眼。
明與暗的交接處,正有兩撥人馬對峙於一處深穀中。
兩方人馬與頂上的天空一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邊陣中各種法寶飛劍流光溢彩,奪目至極;而另一邊卻是黑霧繚繞,鬼氣森森。
這兩方人馬赫然是當今之世的正邪兩道,正以無形門馬首是瞻,邪以九幽宮為命是從。
半日前,正道一方發現邪道幾乎所有的門派都彙聚在了這處峽穀內,並且穀內不時便有三道驚天光柱接天而起,尚九天聽到弟子的稟報後,當機立斷帶了十派所有精銳趕赴了此處,勢在阻止邪道獲得‘通天三寶’。
“想必你便是鼎鼎大名的九幽宮主夏九幽了,真是見麵不如聞名,我以為閣下有三頭六臂呢,哼,今日得見方知爾不過一鼠輩,藏頭縮尾!”
吳宗主指著對麵一名全身黑袍,臉上覆著黑布,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人嗤笑了起來。
而那名黑袍人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隻是仿佛一條毒蛇般冷冷地盯視著尚九天。
這一幕不禁讓吳宗主大怒起來,隻聽他罵道:“藏頭縮尾的鼠輩!可敢與我一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像傳聞那般可以通天徹地!”
黑袍人眼光一閃,瞥了他一眼,複又將目光投向了尚九天。可就是這一眼卻讓吳宗主如墜冰窖,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正要破口大罵,卻被尚九天攔了下來。
“夏九幽,通天三寶本是正道之物,即便被你等奪去,以你等邪道功法也催動不了。”說完這句話,尚九天頓了下,掃了一眼對麵才又道:“難道你真要為幾件於你等無用的法寶兵刃與我們正道火拚?即便是你九幽宮願意,可你問過厲宗主,南教主等人嗎?”
此言一出,除了夏九幽及其身後的一撥黑衣人麵色不動外,再往後的其他門派的邪道中人麵色都開始陰晴不定,很多人甚至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就連九幽宮的一部分普通弟子也不例外。畢竟一旦與正道火拚起來,死的最多的還是他們這些修為平平的弟子,而為的卻是一件根本無法使用的法寶,任誰心中也會不滿。
“好一招挑撥離間!”
厲無魂哈哈一笑,道:“尚九天,十幾年不見,你的口才還是一樣好啊。”
“過獎!”
尚九天麵色不變,淡淡地回了一句。
“哼!不愧為偽君子之首,臉皮比你的法力還要深厚!”厲無魂嗤笑一聲,隨即臉色一正,道:“功法無正邪,兵刃無善惡!這善惡正邪隻存於人心之中,用之為正即為正,用之為惡即為惡!今日厲某又領教了一番所謂正道的偽君子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功夫,當真是荒天下之大繆!難道你殺我就是正?我殺你便是惡?若如尚掌門所言,那若是以我無影魔宗的‘魔功’能催動的法寶兵刃豈不是全是我聖宗之物?那就請尚掌門將無形門鎮派之寶‘無形劍’交給厲某一試,若是厲某僥幸催動了貴派之寶,那就請尚掌門將我們聖宗之物歸還於我,且帶著你身後的那群偽君子滾出大荒山;若是厲某無法催動無形劍,便當場自絕!”
“尚掌門!可敢一試!”
說完,厲無魂上前幾步,枯枝般的手掌就這麼攤在了正道一方千百雙眼睛的前麵。
邪道一方因為厲無魂這番話立時氣勢大振,看著兩陣中央的厲無魂,邪道弟子齊聲呐喊起來。
“可敢一試!可敢一試!可敢一試!”
喊聲震天,而反觀正道一方的弟子,一個個啞口無言,隻得麵麵相覷,在氣勢上便落了下風。
這時藍穀主走了出來,淡淡道:“厲宗主此言當真?尚掌門並未將無形劍帶在身前,不過老身恰巧將先夫留下的‘分心劍’帶在身邊,這就請厲宗主一試吧。”
說著,藍穀主便將一柄通體藍色的寶劍提在了手上。
“厲宗主,可敢一試!”
厲無魂看著這柄通體藍色的寶劍,卻不敢去接,正道弟子看出了他的遲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喊了起來。
“可敢一試!可敢一試!可敢一試!”
藍穀主秀眉一凝,喝道:“厲無魂!可敢一試!”
厲無魂臉上青白交加,額頭上也隱現汗跡,卻不敢去接,這現世報來得讓他措手不及。
正在厲無魂不知如何下台的時候,一道冷漠得讓人心寒的聲音傳了過來。
“厲兄,你且退下,多說無益。”
聲音的主人正是神秘到極點的九幽宮主夏九幽,隨後他再次將目光對向了尚九天,仿佛北風帶雪的聲音再次發出:“勝者即正,負者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