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我身上好痛,頭也暈暈的,費力的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我死了麼?不,死了怎麼會覺得痛呢?試著動了動身體,肋下的刺痛讓我忍不住呻吟一聲,這時一隻大手摸上我的胳膊,我心中一驚,剛想甩開,卻聽見一個聲音低聲道:“主子醒了麼?”是趙副將的生硬,我鬆了口氣,道:“我們在哪裏?”趙副將道;“在一隻大箱子裏,不知他們要將我們送到哪去。”“我們……還有多少人活著?”趙副將沉默了半天,才哽咽地道:“還剩……二是六人。”“他們都在這裏麼?為什麼沒有聲音?“趙副將道;“他們都被迷暈了,我摒住了呼吸,所以清醒。“我閉了閉眼,不知道星和洛顏怎麼樣,還有喜和湘雲,蘇茉兒能平安到達行營麼?這千餘名準噶爾軍到底是從哪裏潛入的?難道是從天山翻過來的?這怎麼可能?以天山的地勢,沒有二三十天是翻不過來的,那還有哪裏?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這麼大的漏洞?
我將身子靠到木箱的箱壁上,肋下的劇痛讓我直冒冷汗,我虛弱地道:“你會接骨麼?我的肋骨好象是斷了。“趙副將連忙將手探過,卻又飛快地縮回,“我……“我笑笑,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我還是皇後,“你叫什麼名字?”我隻知他姓趙。“趙常。”“多大了?”“……過完年就二十七。”“二十七,也不知我還能不能活到二十七歲。“我輕輕按了按肋下,痛得我倒抽一口涼氣。趙常突然摸索著抓住我的手,”別動。“他遲疑了一下,將我身上的護甲扯下。當他地指尖觸到我溫熱的肌膚之時,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不地顫抖。“沒有斷。大概是裂了。“他準確地下著診斷,過了一會,拿過一件尚帶著體溫的衣服。將我地肋下纏了個緊實,我動了動。果然好多了。連忙穿回衣服,”謝謝你。“我由衷的感謝。趙常以極低的生硬道:“若是我們還有姓名活著回來,趙常定然以死謝罪,以保主子清白。“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他。說我並不在意?還是說“好“?要是這麼點小事就要死,那麼現代恐怕沒有活人。
這時,我們所處地箱子突然動了一下,接著耳邊便傳來沉重的車轅之聲,我感到我們身處地箱子正在移動,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為什麼要將我們迷暈?又為什麼將我們裝入箱中運走?這麼大地箱子,不怕引人注意麼?箱中一片漆黑,顯是沒有縫隙,我除下頭上的頭盔,換裝時因心急而沒有除下的一根銀質扁方正好好的插在我地發上,我將扁方塞到趙常手中,趙常心領神會,和著車轅發出的聲音小心在木壁上鑽了一個小孔,我也趁機見將頭發結成發辮,又將頭盔帶好係緊,從那個小孔中,有火光透了近來,我將眼睛湊上,不由得大吃一驚,我們地確在前進,一名準噶爾手持火把就在我的眼前,就著火光,我發現我們似乎在一個通道之中,對麵石壁上滿是岩石的斷痕,像是一塊大石生生的被人破開,眼前的種種讓我相信,我們現在正處在一個隧道之中,隧道!莫不是……天山?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在這個落後的時代,真的有人能鑿穿天山麼?要是準噶爾軍真的有這個本事,為何不趁早讓大軍由此而過,兵襲巴裏坤,而要正麵進攻?想來想去也沒有個頭緒,我不由得又想到了我將來的命運,我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傻,非要來西北呢?這下可好,裝大發了,當了戰俘不說,弄不好身死事小,被人拿來當作籌碼就真的事大了。
我們一直在那條隧道中前進,耳邊重複的傳來咯吱作響的車轅聲像是催眠曲,催得人昏昏欲睡,臨睡前我不禁許願,讓我猛到福臨吧,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