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光棍陳昆(2 / 3)

村幹部來了,村民來了,正在鄉裏采訪的電視台記者聽說捉了個嫖娼犯,急急趕來搶新聞。人擠了滿滿一院子。陳昆見這一院子的人,一點兒也不害臊,反更來了精神,哈哈笑著說:“貓叫貓子(叫春)羊發情,兒(公)貓蛋(公)羊誰得便誰爬。它們也沒有嫖娼。人連個動物也不如?怪不得美國說中國人沒人權!美國男的和女的在一起,隻要願意,沒人管;男的和男的睡一個床上,卻是犯法。”他見記者扛著攝像機對著他拍,臉衝著鏡頭說:“不讓光棍嫖娼,國家就把光棍劁了。你不劁他,他沒老婆,他‘機器’裏有‘氣油’,一見火星就著!‘小姐’願意俺願意,不偷不搶,誰也不妨礙,怎麼就不行了?”“國家有法律法規,不準嫖娼。”派出所長打斷他的話,兩眼狠狠地瞪他。“寫法律的人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性生活是公民的基本權力。光棍也是公民。禁止嫖娼應該禁止有老婆的。光棍找‘小姐’不是嫖娼,是解決性饑餓。國家不是計劃經濟加市場調節了嗎?也應該允許‘小姐’調節調節光棍。你看這幾年有‘小姐’調節後,社會上那還有強奸婦女的?你們是對鄧小平的改革開放沒理解透……”

村委主任訓他:“別胡說八道……”

“‘你不是說人分五等:一等人家外有家,二等人外邊有她,三等人她就在家,四等人家裏是人家的她,五等人急用先抓。’國家總得讓光棍算末等人吧!”警察抓嫖,凡被抓住的人,差不多讓交多少錢就交多少錢,但怕被公布。陳昆不怕丟人,還大張旗鼓狡辯嫖娼有理,他們始料不及,哭笑不得。所長見他不老實,請示局領導拘留他,領導說沒人替他放羊,怕羊餓死了被他賴上,也沒人為他交夥食費。讓當地派出所和村幹部教育他。

警察走了,陳昆向村裏人吹開了:“我把東西都藏了。我玩‘小姐’好幾年了,玩過得‘小姐’三五十個了。不瞅著鄧小平的好政策趁年輕玩玩……”在大街上,在放羊路上,在家裏,陳昆總被一些男人截住,有的認真、有的戲鬧著問這問那,最集中的話題是同小姐玩一次多少錢?女人和女人有什麼區別?玩時做什麼動作?心裏有什麼感受?他一聽就知道,這是些沒見過世麵的男人,就自豪地海侃山吹:什麼四川的、蘇杭的、溫州的、東北的,白的、黑的、胖的、瘦的……說得好多人欲火中燒,讓他領著或介紹漂亮‘小姐’見見世麵。他說:“你們有老婆用不著,這東西玩常了就沒意思,就是渴了喝水,憋了尿尿。”有些女人和他開玩笑,問這問那,他竭力炫耀自己怎麼怎麼能,小姐怎麼怎麼美。“小姐說我象小青年。”“不信你試試?”

這天傍晚,陳昆圈起羊群剛要做飯,鄰村經常見麵的五個光棍羊倌來到了他家。帶來燒雞、活爬蝦、熱羊湯和兩捆啤酒,一口一個“昆哥”叫著,認真地向他請教到哪兒找“小姐”,見了“小姐”怎麼說,埋怨他提前“福”了好些年,不搞傳幫帶;推舉他做光棍頭,領著他們瀟灑瀟灑。“咱沒老婆他們瞧不起,可咱沒老婆管著……”酒助興,興飲酒,同是光棍漢,訴說光棍話,六人越說話越多,越喝越激昂,竟要注冊成立市光棍協會,讓陳昆當會長,聘剛死了老婆的市委徐副書記做名譽會長;建議國家成立光棍協會,由國家光棍協會協調公安,給光棍特殊政策;協調全國婦聯,組織婦女向光棍獻“愛心”……陳昆讓夥伴一捧,酒一助興,自己也覺得自己特別高大,躊躇滿誌地說:“我是光棍中先‘福’起來的,首先帶著你五個‘福’。”

醒了酒,陳昆雖沒成立什麼光棍協會,卻也給五個夥伴引了路。1998年,村裏實行荒山、荒溝承包,30年不變。陳昆包了180畝荒溝,人和羊一起住進了荒溝,羊群擴大了一倍。忙了,累了,到城裏“福”的空少了。有時,一兩個月不能“福”一次。

這天傍晚,他賣了5隻羊,收入3000多元。他有大小羊200多隻,一年可賣80多隻。他按此計算,年收入達4萬多元,相當於3個打工的瓦工、種六畝蘋果……晚上,他的心情特別興奮,他一興奮則有性欲,又兩個月零五天沒離荒溝了,他想“福”的欲望象被關了閘門的洪水,一浪一浪撞擊閘門。可撞盡管撞,他晚上不能離開羊群,附近也沒出租車,進不了城。他閉著眼躺在炕上將那些過去幸福過的美女一個一個過電影,想著想著,進入了夢鄉。一位象年輕王秀花又不是王秀花的貌美如仙並有交往的美女找上門來:“昆哥,你當款爺了,也不找我瀟灑瀟灑?”

“我早就想你了,可沒空進城啊!”

“我有空啊!可以上門……”

野外荒溝,沒有人聲,沒有車鳴,更沒警察,他幸福極了。

醒來,卻是一場夢。他想起了王秀花,事後不久她就去了丈夫單位,一直沒回來……忽然,他腦子裏閃出一個念頭:就找“小姐”……第二天中午,他找那5個“棍弟”商議:6人聯合一體,讓小姐下鄉送‘福’,購”。他們替他放羊。

陳昆進了城,比“貨色”,摸“行情”,最後選定了一位東北“小姐”。“小姐”高挑個,俊眉秀眸,皮膚白裏透紅,光澤如漂。“小姐”正愁城裏“狼多肉少”(小姐是狼,嫖客是肉),收入少,欣然同意。二人就價格、時間、交通、保衛等諸事一一商量好,當即隨陳昆來到了荒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