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回到當初,靜兒問自己,還會不會魯莽的進了包圍圈……落得現在這般下場?
她現在也沒有什麼不好,沒有痛楚,渾身輕盈的好似一片鵝毛,以三米為半徑,圍著自己的“身體”做圓周運動——這是她能離開的極致。冥冥中感悟,若是強迫衝開這個限製也成,可是等待她的,就隻有放棄身體一條路。
千方百計淬煉的身體,怎麼能丟棄呢?
所以悲哀了。
腳不沾地的來回飄動,想要歎息卻苦於發出聲音來。
悶啊悶!
無聊啊無聊!
這時候的唐煜,好似從天而降的救星。
他要用雙、修之法解救她與水火?
快啊,快!都等不及了呢!
飄飄蕩蕩,靜兒的神魂一眨眼就飄到唐煜的身後,努力催促著他“快些行動”。
可惜,唐煜看不到成為透明虛影的她,無論她做出什麼口型,做出什麼動作。眼中隻盯著麵色安詳、躺在碧玉簟上的女孩兒,雙眉緊縮,眸色暗沉,緊接著,眼中又好似冒出簇簇的火焰——這種眼光,嚇了靜兒一跳。
莫名的,好像看到肉骨頭的狗狗!想要連肉帶骨頭,統統啃掉的感覺!
唐煜腳步穩穩的來到靜兒身邊,坐下,感受著胸腔內越來越快的心跳,閉眼調息了一番,才顫巍巍的抬起了手,堅定的,懸空放在靜兒的胸前。好半響,才落在靜兒的手上。入手溫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使人愛不釋手。
此刻,靜兒的神魂仿佛也感受他手心傳來的熱絡,平白被燙了一下。
神魂是沒有感覺的,怎麼會被“燙”?好奇怪啊!看來這傳自合歡宗的“不傳之秘”,有些門道!
靜兒眨著眼睛暗暗的想,她要好生研究研究。
再看唐煜的動作,隻見他深深的呼吸,幽深幽深的眼眸放出異樣的璀璨,兩根手指夾住了素白綾袍,微一用力,就扯下了薄薄的衣衫,然後是夾衣,裏衣,躺在碧玉簟上無知無覺的“肉、身”,連空氣中微微的寒冷也察覺不到,自然也不能做出相應的反應。
而真正的當事人——靜兒,則偏著腦袋瞪大眼睛,認認真真的看著唐煜的每一個動作,準備分析。
片刻功夫,躺下的那個人,被剝得隻剩下小小的粉紅布兜,秀美的頸項,精致的鎖骨,白生生如蓮藕的手臂,赤、裸的如羔羊般純潔無瑕。最後一件殘餘物,唐煜的手指夾著一小角,定了許久。
“你倒是脫啊!”
靜兒不耐煩了,隨即忽然想到,這……貌似是她的身體。
也不全是啦,至少不是本體。
她現在精神分裂成兩塊,一是女兒家與生俱來的“廉恥羞澀”,在男人麵前脫光光,總是不好,感覺怪怪的;二呢,又想立刻恢複,唐煜能救他啊,就當被大夫看看,有什麼要緊?
糾結中,唐煜終於衝開最後一層的束縛……
望著眼前的絕美,他強忍著心中的激動,緩緩的把手放上去。
旁邊的魂靈靜兒如此記錄:
從“肩井穴”到“期門穴”(****),來回三次,力度……暫時不明。
兩指輕壓,從“雲門”經“紫宮”至“巨闕”,再到“章門”,力度在“玉堂”時微用力。(雙、乳附近)
從“人迎穴”到“天容”,再到“地倉”“水溝”,以及眼睛附近的“晴明”(麵部),徘徊不定……
記錄了半天,靜兒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麼套路啊?走的既不是任脈,又不是督脈,不是足太陰經,也不是足少陰經,更非足陽明經、足厥陰經……
正在猜測時,唐煜忽然激動得控製不住,俯下身,抱住靜兒,緊緊貼上那光滑的煉丹——自然是躺著的那位。口中還喃喃的道,
“你還活著,多好,多好……我多怕你死了,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聲音低沉暗啞,隱隱帶著一種飽受折磨的痛苦,不知他等這一刻等了多久的人,不會覺得這句話有多麼動情,反而會認為……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靜兒就是屬於不知情的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糟了!人家還沒忘記那穿胸一劍呢!
“這也太記仇了!”
靜兒哭喪的放棄記錄了,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
不,不是狠,是還不夠狠!
要麼就一擊即中,不給敵人任何反撲的機會。要麼……就幹脆大度的放過,這才好嘛!
她唉聲歎氣,覺得可能被唐煜忽悠了——根本沒什麼合歡宗不傳之秘!
……
唐煜激動的抱著心上人的身體,隻覺得所有的勞累、所有的辛苦,都值了。為了這一刻,為了這一瞬間,即使耗盡所有,也在所不惜!
指尖輕輕劃過靜兒柔嫩的臉蛋,實在喜愛,又忍不住的吻了一下,看見靜兒眼眸微張著,如黑水晶閃亮的眼眸中倒映著他的頭像,真是又可憐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