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元芷初識小貞的時候,小貞還是醜女肥女一隻,說過不少嘲諷厭惡的話,兩人的關係自然不可能有多好。如今翁元芷上門,還帶著她的師尊,言語雖然客氣禮貌,但……不過維持表麵的祥和罷了!
“咦,翁姐姐怎麼有空光臨,真叫人又驚又喜。”
小貞笑著迎進門,又對蓮心行大禮。
蓮心趕忙扶起,趁機會上下打量著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小丫頭,隻見她穿著沉香色水緯羅襦衫,銀湘色挑線光絹裙子,麵如滿月,眼若寒星,烏鴉鴉的鬢角插著點翠鉗寶梅花簪子,雖沒有十分美色,但也算是靚麗大方的千金閨秀,跟陰險毒辣……差別好大!
翁元芷先問候了靜兒,她對靜兒的救命之恩一直銘記於心,問候的話語發自肺腑,多少讓小貞心中一暖。不過,該瞞的還是要瞞。
誰也別想從她口中套出一點風聲。
翁元芷也不是特意來找靜兒的,聽說不在,心裏微微一沉,覺得要辦的事情可能不會順利。在師傅的催逼眼神下,隻好清了清喉嚨,開了口,
“實話實說,嚴貞姑娘,我與師尊是為了‘秋藥’而來?”
“哦?”
小貞恰到好處的捂住嘴,有些驚訝。眼珠轉了轉,瞅見沒有外人,壓低聲音道,
“莫非你們也有討厭的臭男人想要報複?哎呀呀,不巧,我姐姐說‘秋藥’有違天和,讓我發誓不準再製作了呢~連配方都銷毀了!”
一麵說,一麵攤著手,表示“你們來吃了,我愛莫能助”。
翁元芷聽了,額頭青筋隱隱出現,她有什麼臭男人!師尊更是……得了,嚴貞是什麼樣人,她第一天認識嗎?估計也隻有靜兒那樣淡然的性子,才能不被她氣得跳腳吧?
有求於人的時候,隻能低聲下氣。
忍了再忍,方堆砌起勉強的笑容,“你說笑了,我們不是求藥,而是為‘解藥’而來。”
“解藥?”
小貞再次完美的闡釋了“驚訝”的表情,睜大眼,有些無辜的說,“秋藥的解藥嗎?我隻對一個人下了毒——吳江雪。可這個人是男人中的敗類,敗類中的極品!給他下藥,是萬眾歸心、是天理昭彰、是因果循環。翁姐姐,你莫非也是被那小子花言巧語欺騙啦,哎呀呀,不得了!”
“都不舉了還禍害人,嘖嘖!翁姐姐,我們相識也蠻久了,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似吳江雪那等男人,看著雖漂亮迷人,可真正相處起來你就知道,他就是個傷害女人,玩弄女人,摧毀女人所有愛情夢想的渣滓。勸你還是及早抽身吧!”
翁元芷的麵部僵硬著,笑不能笑,哭不能哭,臉色漲紅,被氣得微微發顫。
蓮心一直旁觀著,見徒弟才說了幾句,就被小貞一大通話砸下來,應對失常。微微一驚,心道,他說得不錯,不能小瞧了!
“嚴貞姑娘……”
“蓮掌門請叫我小貞就好。”
剛剛用“相識已久”的朋友身份“忠言逆耳”的勸告翁元芷,轉頭就燦爛的露出笑臉,跟她套近乎。蓮心輕笑,
“好,小貞。似你所說,吳江雪是罪有應得了?可他有無強逼與誰呢?論起來,是那些不顧女子意願,強要滿足自己私欲的男子更可恨吧?”
“世上的男子哪個不是如此?丈夫對妻子施暴,無力反抗,被欺壓之死的太多了!小貞你若是充當正義使者,隻怕一輩子也忙不過來。”
“至於吳江雪,便有可恨之處,他的父母長輩無辜,你平白無故害得他們斷了香火,豈不罪過?”
小貞眨眨眼,點頭認同,
“蓮掌門說得很對!確實對不起那兩位長輩了。可他們生了兒子卻不教養,害了多少清白的好姑娘,也要擔上責任吧?比如,吳江雪一開始露出這個苗頭就狠狠抽打,讓他知道錯誤,反省後再也不敢的話,豈不是沒有今天的下場了?”
“雖然我一個人力量有限,解救不了全天下受害受欺壓的婦孺。可眼皮底下一畝三分地,總不能視而不見!姐姐讓我發誓再也不準製作秋藥,更不準拿秋藥害人,我答應了。其實下藥多麻煩,不如一刀切了,一了百了……”
說話的時候,小貞做出握小刀的姿勢,在空氣中一彎,似乎有什麼可恨的東西讓她切……配著她亮晶晶的眼神,解氣的神態……
蓮心不由得遽然變色。
她錯了,眼前的丫頭不僅難纏狠毒,還倔強任性!
自己都這麼暗示了,她還如此,可恨!
當場拂袖而去。
翁元芷惱火了回頭望了一眼小貞,連忙跟著師傅離開。
隔了半柱香功夫,翁元芷又回來了,歎口氣,“你明知道我師傅的目的,為何要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