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燕回亦是有所察覺,一下拔出腰間佩劍幾步向前,和宇文白一起擋在了最前方。
冷顏回眸公主正要上前,卻見方才還擺出戰鬥姿勢的宇文白燕回二人一瞬收了動作,相視一眼,麵上均有些遲疑。片刻,宇文白回頭看向公主:“公主,來人一人一馬,不像是追兵。”
話落,便聞得不遠處傳來馬蹄聲,駿馬疾馳到身前一下頓住,馬上之人翻身而下,俯身跪地:“末將蔣進初,參見公主!”
來人竟是那龍虎營參領蔣進初,公主微微忪愣,冷冷開口:“蔣進初,你為何會來此處?”
抬頭望向那雙清冷鳳目,蔣進初微微勾唇:“啟稟公主殿下,末將的探子探得了公主在城外備馬——”說著,便是俯身垂首,恭敬開口,“末將願追隨公主前往北豐!”
青黑鳳目微微眯起,目光淡淡落在身前那聰明絕頂卻也真心難辨的將領身上,半晌,公主冷冷開口:“蔣進初,你為本宮辦事的身份並未暴露,本宮亦不會再利用你的家人作為要挾,如此,你大可以繼續留在龍虎營任職,卻為何非要追隨本宮?你可知,若是本宮此刻起疑回絕了你,你便是再也沒命回東離了。”
上方傳來的清冷聲線裹著淡淡殺意,聽入耳中讓人遍體生寒,身前的將領聞言卻是沒有絲毫退意,嘴角揚起的那抹笑意一如既往的張揚邪氣:“啟稟公主殿下,當日末將於淩霄殿飲下公主賜的酒,便是立下誓言要忠心為公主效命;而追隨公主,在末將看來,實在比留在如今的東離要有趣得多,雖然均是私心,卻還望公主成全!”
清亮墨瞳對上幽然鳳目,裏頭的笑意雖然邪肆倒也真誠,看著那抹笑意,公主終是輕勾了紅唇:“如此,你便隻身上路前往北豐,若是你能順利到了,屆時,本宮再來考慮留你何用。”
將領聞言淺笑,拱手朗聲:“屬下領命!”
揚鞭打馬,一騎單騎絕塵而去,剩下諸人站在三岔路口,已到了那最後分別的時刻。
“即日起,寫意每日都要用麵紗覆麵,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的臉;而燕回和樂桃,你們租一艘有頂蓬的船,平日裏樂桃無事也不要輕易拋頭露麵——東離追兵都知道公主帶了兩個侍女離開,你們要盡可能混淆追兵的判斷。”
記下了駙馬最後的叮囑,六人兵分三路,依依惜別。宇文白和寫意策馬揚鞭,自最右側的羊腸小道疾馳而去,另一邊,樂桃和燕回亦是各自同主子告別,趕往河岸碼頭。
輕輕執起身側人的手來,如今終是隻剩下了他們二人。回頭看了看那清麗眉眼,駙馬淡淡揚眉,第一站,想去哪裏?
她微微忪愣,原來還可以隨意選麼?想著便是輕笑開來,彎了鳳目:“如此,若是我說想去一趟東離皇陵,會不會……太任性了些?”
俗話說,有時最危險的地方,卻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當攝政王震怒之下揮師北上全力追殺公主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到,公主和駙馬二人卻是在那邊境處折返,去了東離最南麵的皇家陵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