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辰汙染事件在九瀾掀起軒然大波,麵對輿論一邊倒,相關部門也表示會嚴肅處理這件事,還相鄰一個公道。辦公室不斷有電話打進來,不少企業指責媒體的信譽問題,甚至有企業表示撤資,淩城作為導火線,責無旁貸,領導們矛頭直指向他。
歐浩希望借此將淩城攆出去,淩城也明白了個中緣由。盡管多年以來,他為九瀾電視台立下汗馬功勞,但事態如燎原之火,撲滅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他三番五次的煽動下,電視台領導準備讓他回家避避風頭,台長秦牧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語重心長的說:“小淩,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一直很欣賞你直率的性格,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這次恐怕我也幫不了你。”
“秦台,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不為難你。”淩城誠懇的說。
“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我們先靜觀其變,一有新的文件我就通知你。”秦牧起身拍拍他的肩,一些話欲言又止。其實,這不失為一種辦法,退一步,等待浪靜。
“謝謝領導,給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淩城感覺內疚,有的事,不能拿對錯來權衡。
淩城回到辦公室就開始收拾東西,歐浩恰好拿著文件走進來,他惺惺作態的說到:“城哥這就要走了嗎?沒有人來送一送你,真是淒涼。要不我送送你吧?”
淩城將最後一件東西放進箱子,抱在胸前,一臉漠然的回道:“不用了,歐製片日理萬機也挺忙的。”
“既然如此,那你一路走好,後會無期了。”歐浩對他揮揮手,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剛走出廣電大樓,舒彥追了出來,他喊到:“城哥。”
“你怎麼來了?不是跟你叔叔采訪去了嗎?”淩城詫異的問。
“剛回來,就聽老師們說,你要走了,所以就趕來送送你。”舒彥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出了點小問題,所以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城哥生病了嗎?”舒彥關心的問。
在拍攝雲辰化工時,舒彥還沒來實習,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細節。淩城搖搖頭,他拍著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舒彥,好好學,城哥沒教過你什麼,但是我有一句話送給你,堅守住做新聞人的初心。”
他們並肩,一步一步走下階梯,付勝接過淩城手上的箱子,他安慰到:“城哥,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回來的,我會記住你的話,守住我的初心。”
所謂的很快隻是成了一個謎,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返這裏。
淩城將箱子放進後備箱裏,像是褪去包袱的戰馬,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他回頭看了一眼廣播樓,不知不覺都過了十八年,但是仿佛轉瞬的事情,有喜有悲,個中滋味唯獨自己能夠品味。
銀白色的雪佛蘭,這輛車跟了他七八年,也曾迎著朝陽,沿著筆直的瀝青路馳騁,歲月終究沒能手下留情,期間經曆過幾次事故,反反複複維修過四五次,如今也隻能稱之為代步工具。
沿著城市,順著街道,他在華燈下轉了幾圈之後,無奈的他隻得選擇回家,他拖著疲倦的身體,拾階而上,十幾層階梯,累得他喘不過氣,不得不感歎,自己終是老了。
對淩城來說,近來可是禍不單行,在弄清楚顧淩是不是他女兒之前,現在又丟了工作,他想,也許是過去的十八年過得太順風順水,命運才會給他安排這些劫數,無非是想他低頭罷了。在過去,他沒屈從過,在以後更是不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