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諾怒氣衝衝的推開房門,侯澤正在埋頭答複文件,白色襯衣,腕上帶著一支銀色勞力士,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開門聲並沒有驚擾到他,過於專注,微皺的眉頭,她雙手拍在桌麵,他抬起頭,目光慵懶。
“為什麼?”她質問,不由青紅皂白。
他先是驚喜,然後一臉迷糊的看著她,問到:“你在說什麼?”
“侯澤,你是在裝糊塗嗎?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不清楚嗎?”她狠狠盯著他,雙手撐在桌上。
何茹茹給侯澤訂的是總統套房,裏麵一應俱全,書桌、電腦方便他平時辦公,光線明亮,外麵有一個清新的陽台,累了可以出去坐坐,玻璃茶幾,木椅,兩盆春意盎然的常青木。
他緩緩站起身,更加的疑惑,繞到顧亦諾身邊,問到:“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掃開了他伸過來的手,憤憤的說:“我沒想到你是這麼敢做不敢承認的懦夫?”
風從飄窗進來,翻著桌上的書頁,他尷尬的站立,歎氣的說到:“我承認,我是懦夫,從來不敢向你吐露心聲,直到再也沒機會告訴你。”
“那麼多年過去了,至於嗎?”
“不至於。”侯澤低下頭,眼眸劃過悲傷,他說,“但是,看到你過得幸福,比得到你更值得。”
她以為,他就是幕後的主謀,否則,那個陌生電話,讓她求助侯澤的金牌律師,根本沒法解釋。所以,她跑過來頤指氣使。可是,她不知道,一頭霧水的侯澤很難堪。
“阿諾,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如果你這樣蠻不講理的一通胡鬧,事情得不到解決,也會讓我們的關係惡化。”他仍舊心平氣和的說話。
“我不在乎。”她說,“大不了就當從來沒認識過你。”
他愣在原地,一股難以控製的情緒升起,他問:“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我們的關係就那麼一文不值?”
“是的。”同樣身處氣頭,她字正腔圓的回到。
“好,我明白了。”侯澤點著頭,忽然抓起桌上的文件,用力扔向天花板,“我TM就不該來九瀾,自己找罪受。”
文件散落一地,他們沉默的站著,外麵的陽光正暖,空氣裏彌漫著古怪的味道,一一點憤怒,一點絕望。何茹茹不合時宜的闖進來,看見僵硬的氣氛,一時不知所措。
侯澤望過去,說到:“給我訂今晚回汶城的機票。”
這個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了,離開也好,於她來說何嚐不是一次解脫,明明沒有意義,他卻像個傻子一樣堅持,十八年,又是十八年,等到心如死灰。
“可是...”何茹茹支支吾吾,她明白他說的隻是氣話。
“有什麼好可是的,讓你做,你隻管去做就好了。”他回到位置坐下,背對著她們,冷冷的說到,“還有,把這位女士請出我的房間,我不想再看到她。”
“請吧。”何茹茹做了個手勢。
顧亦諾看了一眼侯澤,不甘示弱的回答:“我自己會走,就不勞煩你了。”
她轉身離去,重重的關上房門,可是,她的心為什麼會隱隱作痛,曾經的十八年,他像個大哥哥,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以至於她的寒冬冰雪消融。是什麼時候呢?也許她離開汶城的時候,他們不再無話不說。
十字街頭,車流穿梭,顧亦諾有些茫然,回顧這些年,仿佛丟了很多東西,在她的身上還能剩下些什麼呢?她穿著綠裙,長發束起,白色涼鞋,洋槐樹下,身影顯得有些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