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照耀這座城市，程之英的電話響了，他睡眼朦朧，伸手去抓手機，那邊傳來淩城平靜的聲音。
“我答應去。”
“機票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八點飛西藏，你把行李準備好。”程之英翻身坐起，以淩城的性格，出乎他的意料。
“設備呢？”淩城問到。
“我讓人打包寄到西藏你要住的酒店，你隻管放心的去。”其實，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甚至淩城不去，蔓蔓青蘿裏的備選人也落實好了。
淩城準備行李的動作很輕，還是驚醒了睡夢中的顧亦諾，她打開台燈，揉揉眼睛，外麵灰蒙蒙的，安靜得尋不到一點聲音。
“城，你要去哪嗎？”顧亦諾穿一件淡粉色睡衣，頭發蓬鬆。
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往行李箱塞衣服，回答到：“去西藏。”
“去多久？”她問。
“一個月吧。”他將行李箱合上，說到，“我臨時決定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淩兒也不知道吧，你就是這麼當父親的？”顧亦諾掀開被子起來，她說，“你做什麼決定都不會和我們商量一下嗎？”
“爭這些有用嗎？”淩城提起行李箱往外走。
“一個月，淩兒高考成績出來了，她能和誰商量去？”她跟在身後，腳步緩慢，睡衣恰到好處的呈現出她曼妙的身材。
他回頭，將行李箱放在沙發旁：“我想好了，現在通訊這麼方便，打電話未嚐不可。”
可是，他忘了，有時候一通電話是起不來什麼作用的，語言顯得太蒼白；而陪伴的慰藉卻要強大得多。
這個家距離溫馨兩個字越來越遠了，顧亦諾搖搖頭，在沙發上坐下，雙手抱胸，麵無表情的問到：“城，你到底怎麼了？”
“你是厭倦了這個家，還是厭倦了我？”
“隨你怎麼想好了。”淩城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他的眼睛望向窗外，天色漸漸明亮起來，他的世界依然被黑暗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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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九瀾機場外，程之英風塵仆仆的趕來，他抱了抱淩城，說到：“一路順風。”
“保重。”淩城輕聲說到，“半個月後再見。”
“有什麼事，記得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程之英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我想跟你一塊去，爸。”顧淩不滿的嘟著小嘴。
淩城摸摸她的腦袋，淺笑：“說什麼傻話，你呆在家裏好好幫媽媽做事。”
“爸，我就想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厭倦我媽了？”顧淩開門見山的問到，她盯著淩城，等待著他的回答。
“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不要問太多。”淩城避而不談。
顧淩不依不饒：“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已經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
是啊，一晃她就從小不點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時間就在彈指一間，這些年，他傾注了無數的愛在她身上，視若掌上明珠。正是這樣，在真相麵前它才變得不堪一擊。
“淩兒，你二十八歲了，在我眼中也還隻是一個孩子。”淩城拖著行李箱進了檢票口，顧淩目送著他消失在人群中，心情莫名的複雜。
飛機助跑，起飛，直入雲天。
“程叔叔，你為什麼讓我爸去那麼遠，去那麼久？”
程之英笑笑，解釋道：“這不可不怨我，是你爸自己決定的。”
“奸商。”顧淩低聲罵到。
程之英瞪大眼睛說到：“你說什麼呢？”
顧淩已經快步走遠，機場外，人來人往，車流穿梭，一片繁忙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