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獎學金用得差不多了,全部加起來還剩不到三百塊錢,估計再撐一兩個月就到底了。
怎麼辦?這是一個現實的迫在眉睫的問題。
吳雪很擔心地想這個問題,腦子中突然跳出“潤香樓”門口的招工啟事,那塊牌子在那裏招手呢。一切都是天意,吳雪不再猶豫,騎了車子直奔海曙公園。
讓吳雪意外的是,潤香樓門口幹幹淨淨的,原先的招工啟事已經撤掉了。
難道已經招好了?吳雪忐忑不安地想。
推開厚厚的玻璃門,正是午後比較清閑的時間,裏麵靜得很,有個小姑娘在抹桌子,也是悄無聲息的。
吳雪問她:“你們老板在嗎?”
那小姑娘頭也不抬,說:“三樓!”
樓梯上鋪著猩紅的地毯,吳雪踩著一片猩紅往上走時,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恐懼,仿佛有什麼事要在這裏發生一樣。
三樓也一樣靜悄悄的,走廊上也是紅地毯,雪白的牆壁,墨綠的門,透著一種潔靜。
吳雪瞧見走廊盡頭有個門前掛著“總經理”的牌子,就站住,咚咚咚敲了幾下。
“請進!”一個渾厚的男音說。
吳雪推門進去,看見幾個人正圍著在看辦公桌上的一份報表什麼的,見她進來,都抬了頭看她。
吳雪問道:“誰是總經理?”
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人說:“我姓沈,是這兒的老板,你有什麼事?”
吳雪看他,那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臉色白淨,不苟言笑。
那人也看她,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吳雪壯著膽說:“沈總,您好。我是附近海洋學院的學生,想到您這找份事做。”
那人說:“很抱歉,我們不缺人。”
吳雪說:“我和別人不一樣。”
那人問:“怎麼不一樣?”
吳雪認真地說:“我不怕辛苦。”
吳雪說完這話,邊上幾個人都笑了。
那人說:“我們這都是粗活,髒手髒腳,你象朵花似的,恐怕做不了。你還是到別處看看吧。”
吳雪說:“我很喜歡這兒。”
那人一愣,仿佛有些意外,竟笑了,問其它幾個人:“你們看怎麼樣?”
有個瘦高個掃了吳雪幾眼,說:“昨天小邵回四川了。她真想做可以讓她頂幾天。”
那人點了點頭,問吳雪:“你叫什麼?”
吳雪說:“吳雪,下雪天的雪。”
那人一笑,說:“哦,無雪?我們寧波倒真是很少下雪的。這樣吧,吳雪,我們有個服務員請了一個月的長假,你真有興趣,可以來頂她幾天試試,如果吃得消,你就留下來——我怕我們這種小酒家,養不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兒。你再考慮考慮,明天給我們消息,好嗎?”
吳雪說:“好的,謝謝沈總!”心想:原來找份工也並不是很難。
先前的那份恐懼也漸漸地被一種喜悅代替了。
“潤香樓”的老板叫作沈雲連,看不出是個怎樣的人,有時候笑容可掬,待人隨和可親,有時候卻陰著臉,逮到誰就喝斥誰,每個人都怕他。
吳雪的主要工作就是端菜。
她穿上酒樓那種棗紅的套裝在沈雲連麵前隨意走幾步時,沈雲連搖了搖頭,說:“我的酒樓從開業至今,從沒請過象你這麼標致的服務員,要你替我端菜,實在是委屈你了。”
吳雪一笑:“這有什麼,我挺喜歡的。”
沈雲連也笑,什麼也不說,看她的眼神卻閃閃的,有些異樣。
因為吳雪是學生,酒樓的生意高峰又在晚上,沈雲連給吳雪定的上班時間是晚上六點到十點。一周上六天班,工資按月支付,每月三百元,是其它服務員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