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好缺一個身份,叫陳小岩或許便是天意,不至於背宗忘祖,也或許是天意指引,讓他來為陳小岩報仇。
“陳小岩,你放心好了,既然咱們是兄弟,且又用了你的身份,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了!不——現在我就是陳小岩!”
……
藍寺湖的春天很美——正是陽春時節,山水之間,那滿山的蒼翠、碧綠,天藍色的湖水,湖周田地中盛開的油菜花,映起山野金黃漫天,湖邊有柳絲伴隨著微風蕩漾,時不時有燕子飛去村中,在屋簷下築巢……
站在樓頂上,遙看這一方天地,感受著春意的撫慰,陳小岩不覺有些醉了。
按時間推算,他在湖中昏迷了整整六十天,照常理,人是不可能在水中存活這麼長時間的,可他不同——之前,他已是練氣九層的修仙者,幾乎可以辟穀了,且煉體修為已突破到第三變。那次受傷時,最後的記憶中,丹田破裂了,經脈盡斷了,不知是不是破了識海,神識也沒了……僥幸的是,最後被那妖物尾巴一抽,誰能知道三百裏外,他卻在湖中活了過來!
盡管修為沒了,可丹田、筋脈都已經痊愈,想來修為恢複,不過是時間問題。
“故人長已矣,生者當自強!”這是父母離世時,他在昏迷中夢到的父母的遺言。自那以後,他時時鐫刻於心頭,片刻不曾丟棄過。他本生於山鄉,長於山鄉,就像山鄉裏隨處可見的野花野草一樣,自有一股堅強、一股倔強。
……
孟老自從陳小岩走後,一個人關在書房裏便沒有出門,他靠在書桌前的藤椅上,定定的看著書桌上擺放三個兒女的照片……這年輕人回來,反倒勾起了他的回憶——是小岩失蹤那一年,大兒子和小女兒離世了,二兒子依舊沒有音訊……
眼看天色已暗,孟老歎口氣,走出書房,看年輕人上午吃飯的情形,定然在外日子也不好過,他想了想,逛到村南的陳家,想看看年輕人在做什麼。
行至陳家小院,看著在院裏出神的陳小岩,孟老卻怔住了——那年輕人眼裏流露出的是滄桑,不符年齡的滄桑。
“孟爺爺!”陳小岩笑著打招呼。
孟老點點頭,意味深長的道:“嗯!小岩啊,人要向前看!雖然你家裏人都不在了,但畢竟你還小,重要的是以後怎麼生活,可不敢年紀輕輕就跟我個孤老頭子一樣!”
“孟大叔和孟姨都……!”陳小岩一驚,果然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看著老態盡顯的孟老,心底頗不是滋味兒。
原本那冤魂的執念中,被打暈正是因為孟老家的事情——十年前,他還不到九歲,放學後,由於和同學多玩兒了一會兒,回家路上到村外,天已經黑盡了,路旁的男女歡好聲,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循著那靡靡之音,他發現卻是孟村長的老婆和孟村長的妹夫竇老大,他知道看見了不該看的,轉身便往村裏跑去,可沒等他跑多遠,腦袋裏‘轟’的一響,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想來是竇老大發現事情敗露,把他打暈沉入了湖中……
孟村長是孟老的大兒子,竇老大的妻子正是孟老的小女兒……兩人的離世和竇老大多半脫不了關係,想到這,陳小岩道:
“孟爺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都是竇老大害的對嗎?”
“你——?”孟老立即便想到了這年輕人指定也和竇老大有怨恨,他閉上眼半響,而後仰起頭看著遠方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大叔和你孟姨就是被那小兔崽子和那個不要臉的害死的,但是沒有證據。事出後,警察卻都是來走過場的,我便明白了無能為力,而且經此打擊,也已心灰意冷……如果你有想法,一定要謹慎行事,如今那小兔崽子可不是普通的混混兒……”
“孟爺爺,你放心,竇老大我必殺!”陳小岩不好講什麼冤魂的事情,但要殺個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作為修者,陳小岩的原則是,若所見所聞不傷本心,便如不聞不見。
但竇老大卻不同——被竇老大下手殺害的九歲的孩子,是‘陳小岩’這個名字原本的擁有者,也是他的親堂弟,因為此事而去世的那孩子相依為命的奶奶,是自己的二奶奶。
孟老家的悲慘,多半是醜事被發現後,竇老大便毫不留情的把嶽父家裏弄得家破人亡。
因此,竇老大的事,陳小岩替天行道,當仁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