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山會意,忙道:“劉大夫,之前簡單的和您說了一下,此次我特意送妹妹去靖邊城的張家堡與妹夫團聚。隻是不幸路上遇匪,好不容易才得以逃脫。義妹心急,又與妹夫還是新婚燕爾,所以想快些和妹夫團聚。”
劉大爺嗬嗬笑了,“心急?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啊?再怎樣急,也要先養好胎才能走。宋娘子,你放心,短短數十日時間,你家相公也不會被別人搶走。”
宋芸娘紅著臉瞪了丁大山一眼,又對劉大爺道:“劉大夫說得極是,多謝您這般為我著想。隻是我還有些事情要和義兄商量。”
劉大爺極有眼色,他點頭笑道:“好,好,你們慢慢商量,我回避一下。”說罷,拿著空碗出了房間。
宋芸娘焦急的看著丁大山,“義兄,這可如何是好,我一想到仍在山上的那些女子,心裏就十分著急。還有我在張家堡的親人們,他們此刻一定快急壞了……”
丁大山撓了撓頭,“要不,你就留在這兒養胎,我去張家堡找你的相公?我看這劉大爺倒是一個熱心善良的老人,我就托付他照看你幾日?”
宋芸娘沉默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隻好點頭道:“隻能如此了。隻是我看這劉大爺也不甚富裕,偏偏你我二人都是身無分文,若在這裏白吃白住,實在是於心不安。”
宋芸娘又想起自己雖然有一些首飾,但平時非年非節的時候,她通常隻帶銀飾。可是她頭上唯一的一支銀簪已在山上被丁大山擊落,手上的一對銀手鐲又是田氏本打算傳給丁大山之物,此刻隻怕要物歸原主,除此之外,全身上下連一件可以典當的首飾都沒有。她突然懊惱的想到,當時若同意丁大山去取他的銀子就好了。
丁大山隻怕也和她想到了一處,此刻也哭喪著臉,“之前劉大爺說了,若我們銀兩足夠的話,可以去村裏的富戶家裏借一匹馬,頂多一日的功夫便可以到張家堡。隻是若僅靠雙腳走路的話,隻怕還要花費幾日的時間……”
兩個人又商量了半宿,最後,丁大山不顧宋芸娘的反對,忍痛拿走了田氏送的那一對銀手鐲,準備明日去村裏的富戶家裏借馬,到時候再帶銀兩來贖回這兩隻手鐲。
第二日一大早,劉大爺帶著丁大山去了村裏的富戶家裏借馬。他們二人滿懷著希望而去,卻失望而歸。原來,那對銀手鐲雖然在丁大山和宋芸娘的心裏是無價之寶,在那富戶眼裏卻值不了幾個錢。後來,還是劉大爺幫著說了許多好話,並指出丁大山將妹妹留在村裏作為質押,那富戶才不情不願地借了一頭小毛驢給丁大山,並限他十日內務必返還。
丁大山牽著那匹瘦弱的小毛驢,千恩萬謝地道別了劉大爺,又對宋芸娘百般囑咐,這才在宋芸娘充滿期盼的目光中,離開了劉莊,向著張家堡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