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傳膳的紅衣仙娥進殿,身後跟著十幾個小仙婢,姿容清麗,清一色的粉衣,手中托著各色菜盤。
鳳王輕笑,眼光一一掃過粉衣仙婢,吩咐:“嗬嗬。傳膳吧。”
鳳王原是喜愛製服誘惑!我抬頭,朝鳳王曖昧一笑。
鳳王一頓,繼而胡子抖了幾下。
麵前的小桌擺滿了花紅柳綠各色菜肴,極盡精致。自母神開源節流以來,涿光飲食皆以素食為主,尤以白菜蘿卜最多。許久未見酒菜如此豐盛。我口水直流,不停往肚裏吞。之前母神對我耳提麵命:時至今日我身份不同,行事須注意,切忌失了體麵。再饞,我也要憋著。
“不知娘子今日前來,吃食未精心準備,都是些家常小菜。娘子在涿光應該也吃膩了。今日且將就一下。我已吩咐下去,飯後為娘子備了些精致的甜點,稍後拿到房裏。可好?”大紅袍附在我耳旁,低語。輕柔的聲音,仿若三月的風,拂的人心底柔軟起來。
我心裏樂的就像節日裏燃的煙火一樣,燦爛的找不到北。如果家常小菜如此,那讓我頓頓吃家常小菜吧!一轉念,思及以後嫁入靈山,心底愈發美的冒泡。
用膳期間,又進來八個綠衣仙娥,個個粉麵桃腮,姿態曼妙。
首座上的鳳王微一點頭,綠衣仙娥齊齊甩出水袖,婆娑起舞。殿內中央,一方舞池,長袖如織,行雲流水,甚是美妙。
右手夾菜的筷子頓住,我如狼似虎的盯著中央的八個仙娥。
大紅袍低聲一笑:“娘子可是喜歡?不如送去涿光,娘子便可日日看得到這舞曲了。”
我夾住魚塊咬了一口:“我隻是覺得她們姿態靈活,若是帶回紫竹院,家務活就不用發愁了。話說,你什麼時候還我乾坤袋?你一日不還,我便不走,住上幾年,吃窮你們靈山!”
大紅袍展顏一笑,霎時秋花頓放,般般如畫,生生比女子還清麗幾分:“莫說住上幾年,便是娘子一直住下,靈山也是養的起的。”
方才見他笑,慌神之間不察,一根魚刺竟卡在嗓中。我用力一咳,掌心多了根帶血色的刺。
天下美食我皆愛,最愛還是昆侖桂魚。隻是它刺細且多,每次我吃,都卡著,然後拚命大聲的咳。
父神有次見到,喝斥我不成體統,沒有女兒家正經樣子。其實父神不了解,身為一個美食家,怎能因區區魚刺就放棄美味?
大紅袍慌忙端了桌角的水酒給我灌下,言語中帶著責備:“怎麼這麼不仔細!卡到嗓子眼吧?疼麼?這魚再別吃了,喚人撤了吧。”
我一聽,急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別撤,別撤。我好久都沒有吃了,饞的慌。”
大紅袍低聲歎了口氣,夾了塊八寶桂魚,仔細去了刺,之後將白嫩的魚肉放在我麵前的碗裏,柔聲道:“慢些吃,別卡到了,為夫心疼。”
我抬眼看著他,一雙鳳眸黑亮,漾著我不知名的什麼,卻讓人覺得無盡的溫暖。心思一動,我夾起魚肉送入口中,竟覺得三千五百年來從未吃過比這更美味的東西。
我想,乾坤袋遲些還也不礙事。反正以後我嫁入靈山,他的東西便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彼時,舞著的綠衣仙娥退下,上來三個仙娥,亦是著綠衣,懷裏抱著樂器。
大紅袍對我解釋道:“先前父王覺得平日裏聽的曲兒淡然無味,無趣的緊,這才派了幾個仙娥去人間學了些戲文。今日是第一次唱,娘子倒趕了個巧。”
殿中央,仙娥撥軸轉弦,依依呀呀唱起來。
“------死生仙鬼都經遍,直作天宮並蒂蓮,才證卻長生殿裏盟言。”
此時,我昏昏欲睡,心內不以為然:俗話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仙,可是龜的升級精裝版,不知活上幾萬幾十萬年,豈會輕易死?
“好好好!”首座上鳳王猛然驚醒,拍著倆爪子鼓掌叫好。
伸了伸懶腰,我小聲道:“我比他們唱的好多了。”
“哦?”大紅袍眉梢輕挑,嗓音響亮清澈:“不如娘子唱一曲,讓為夫也聆聽一下天籟?”
“好好好!我的兒,你唱一曲吧!”鳳王繼續拍著爪子附和道。
“這個------”我猶豫。
“莫不是娘子說大話,欺騙為夫?”大紅袍掩袖細語。
切,鄙視我麼?一拍桌子,我大聲道:“唱就唱!可需人伴奏!誰來?”
“阿音,你別胡鬧。我在紫竹院,從未聽過你唱歌。”對麵,仙草微微蹙眉,語氣著急
身旁大紅袍拍手,悠悠然道:“娘子好魄力!不知娘子需要什麼樂器伴奏?為夫不才,略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