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袍回之一笑。月夕微微點頭。臨淵則是沒理,徑自朝我咧著嘴笑。
我趕忙護住了自己麵前的兩隻肥大的雞腿,這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酒足飯飽之餘,狐王笑嗬嗬的道:“我已命人準備了三間客房,今日暫且住下,明日由我親自陪著,咱們去逛逛青丘。”
三間房?我在月夕與臨淵身上來回巡邏,難不成這倆人住一間?依我之見,大紅袍和臨淵睡一間才是真正的合適。
“小生要和阿音睡一間房!”臨淵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從仙婢手裏接來的紙扇,桃花眼中閃著細小光芒。
狐王輕咳了一聲,道:“妙音下仙不是今日回去麼?方才我已讓狐椒把蘿卜打包好了,正要膳後交予妙音下仙。”
鬧了半天,敢情是沒有我的房間。狐王較之以前,愈發的摳門了。
“小侄也拜見過叔父,稍後,便陪阿音一起走。”大紅袍將剝好魚刺的嫩肉放入我的碗中。
“月夕尋妙音有些小事,本是追隨而來,稍後也走。勞煩狐王費心。”席間,月夕幾乎沒動筷子,隻喝了少許翡翠白玉湯。
狐椒起身又為月夕盛了一碗湯,繼而朝狐王撒嬌道:“父王,我老久沒見過妙音了,你非得趕人家走。父王你別心疼那幾兩大肉,幾隻母雞,妙音現在不吃肉了,改吃素了。咱家的蘿卜漫山遍野,夠吃。”
狐王老臉一紅,明顯坐不住,又咳了兩聲,掩飾道:“我哪裏趕她走。這不是女孩子在外夜不歸宿不好麼。我這是為她好。三位仙君在此,我就放心了。今晚,妙音下仙跟你睡吧。”
我去夾魚肉的手停住,跟著狐椒睡倒未嚐不可,隻是那滿屋的畫像需得收一收。
最後幾道是膳後甜點,看樣子酥脆可口,甜而不膩。
月夕夾了一塊杏酥糕置在我的碗中。我扭頭看他麵色依然清冷,眼中卻閃著星星點點的柔和。
糕點金黃亮澤,香氣撲鼻,我丟下筷子,失了胃口。
這時,大紅袍也夾起一塊蓮香藕餅置在我的碗中:“這道點心清香潤口,娘子嚐嚐。”
我朝他一笑:“好。再要一塊。”
月夕麵前的湯碗依舊溢滿,他再未動口。
用膳期間,狐王一刻不停的向在場的三位仙君灌輸青丘最近發展勢頭很猛烈,強烈請求三位仙君常來青丘逛逛,順便與狐王促進促進感情。
直至傍晚,這頓飯食還未結束。狐王大手一揮:“我們順便把晚飯吃了。”
膳後,狐椒並未隨我回房。我知她的心思,她必定是趁此機會與月夕增進感情。
我在青丘四處轉了轉,主要挑些犄角旮旯。從尋到神農鼎的經曆來看,下個神器必定是藏在不為人知的僻靜之處。可整個青丘現下一望無際皆是蘿卜地,樹都沒幾棵。轉來轉去,我忍不住站在一棵樹前歎息,青丘也不注重多樣化發展,全種蘿卜比較容易得病蟲害啊。
“阿音……”
我轉身,月夕站在蘿卜地的埂子上,身後一望無際綠油油的蘿卜葉,挺美。
“下個神器在青丘?”
我疑惑:“你沒跟狐椒在一處?”
“沒。”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周身,白袍外圍好似有淡淡光暈一般,“阿音莫再尋神器了,好麼?”
我有咧嘴的衝動,天下大事他不管不問,跑來管教我這個小嘍囉,東華帝君不複當年啊。
“你管的著麼?”
他有一瞬間的頓住,繼而歎息:“逝者已矣。你父神也該是期望你過的歡喜。”
他不懂。
“父神在,我便歡喜。”
“阿音……”他的聲音像是空中輕飄飄的雲,“既是尋到了神器,也是需要血祭的。我……我怕……”
我打斷他的話:“便是要我血祭,我也願意。更何況,我是父神生,父神養,早已不是九天玄女。”縱是九天玄女,那也不過過往的一場夢。
“阿音尋神器,我便陪著阿音尋神器。”
我啼笑皆非:“莫非這幾千年來,帝君一人在冰封的蒼梧雪山癡傻了?帝君可記得當年也對九天玄女說過類似的話?花晨灰飛煙滅,我也陪著花晨灰飛煙滅。你莫不是忘了?”
他的身子狠狠搖晃了一下。
“帝君切要記得,我不是花晨,我是妙音。所以,以後再別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