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克眼珠一轉,雙手蹭了蹭自己的衣角顯得很為難,他道:“偉大的泰拉斯騎士大人,他雖喜歡闖禍,可我卻舍不得他離開我。而且兩大學院的學費我實在無力支付,您知道的,我們賺錢不易……”
泰拉斯笑了笑,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小瓶金黃色的聖水——一滴便可值這一車的貨,他道:“若您的孩子可以通過入學測試,他的學費全部由聖殿承擔,為了彌補您的損失,這是給您的。”
卓克看見聖水居然將他那永遠眯著的小眼睜開了,很大!恐怕是他在這世上眼睛最大的一次,他立刻將聖水接過,放入懷裏,雙手緊緊的護在胸前,仿佛怕泰拉斯後悔似的,口中念道:“你帶走,快把他帶走……”
泰拉斯望向樹枝上的卓天行,道:“孩子,你願意跟我走嗎?”
卓天行仍然望著鳥巢,眼還未睜開的雛鳥。雛鳥在巢中扇著翅,身子起伏卻快要掉出鳥巢,卓天行搖了搖頭,緩緩伸手將它托回了巢中,他這才望了泰拉斯一眼,他笑了,笑的很大聲,仿佛看見了世界上最令他開心的事,他道:“我早就說過,本大爺是要當聖殿騎士的男人!”說完他便從樹枝輕輕一蕩,穩穩的落到了地麵。
好俊的身手!
泰拉斯眼睛一亮,這種借力技巧絕不難,可一個七歲的孩子練的如此純屬的他在大陸上還真沒見過幾個。
“好!既然你願意去,我便帶你走,你先等等。”泰拉斯卻向隊後方的老湯姆走去,他摸了摸佳兒的頭,和老湯姆談了起來,大家卻不知他和老湯姆說些什麼。
傭兵們將卓天行圍了起來,瑞卡斯左手抓了抓自己的臉,右手卻又摸著自己的頭,臉上卻不知是什麼扭曲的表情,最後他卻哈哈的笑了出來,他最後卻又憋出了一句:“你走以後便再也沒人惦記我的酒了,你早就該走了。”
眾人聽完全都笑了。
眾人在笑,安臘娜的一條美腿卻狠狠的在瑞卡斯腰間踹了一記,踹的他直喊疼,捂著腰彎著身子,臉也白了,眼也疼出了淚……眾人笑的更開心了,肩頭也笑的顫抖,眼睛也笑的出淚……
安臘娜將自己的長劍放回鞘中,輕輕摸了摸卓天行剛才弄髒了的臉,柔聲道:“伸出手來。”
卓天行從不安臘娜聽話,從未聽過任何人的話。今天卻聽話了,他緩緩的伸出了有些粗糙的小手,摸過魚的手,摸過劍的手,爬過樹的手,爬過山的手……手上此刻卻被又一雙更粗糙的大手覆住,是安臘娜的手,然後又多了一雙,是瑞卡斯的手,然後小手看不到了,它被十幾雙其他更有力地手護著!這些卻有忽的多了雙小手,是佳兒的……
卓天行人站在那裏,頭卻聳著,他看著那些手,他要死死地記住,一片指甲,一條掌紋都不能忘記!他知道他也忘不了!
“孩子,記住!你的父親很優秀,你不會比他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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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
月下有兩個人,他們仿佛已經融進了這片森林,黑暗,壓抑,慘白……
“泰拉斯麼?你知不知道你這買賣賠本了!”是個孩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