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個人的傳奇 (大結局)(1 / 3)

身為珍妮花基金會的主席,我走馬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奔赴張冬鍵的家鄉去安葬前主席的骨灰,再落實修路計劃的相關事宜。為此,我和張冬鍵踏上了去神農架的旅程。

四月初的細雨.忽晴忽落,把空氣洗得怪清涼的。嫩樹葉兒依然看不見,可是處處恍惚有些綠意。北京的野桃花開得最早,淡淡的粉色在風雨裏擺動。

臨行前我和林菱在酒吧小聚,林菱問我,“淼淼,你真的要放棄他嗎?”

他,指的是盧遠航。

我看著盧遠航的電話號碼,怔怔然出神。在過去的20來天裏,我想過他,比任何時候都還熱烈地想念著他。我也曾渴望著,我們會有著明媚的未來,每天太陽升起時,我會看到他含笑的雙眸。

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我知道我和他之間已是山水迢迢,可望而不可即。因此我對他的想念便益發熾熱,夾雜著絕望的愁苦。

打開手機,已經關機近20來天了。這20多天是急飛的箭,呼嘯著劃過生命,是紅色的血和鑽心的疼痛。我不敢靜下心來思索,連痛苦也是抽空來感受的。

酒吧裏一曲完畢,又換了新的音樂,飄出的竟是悠揚的風笛聲。我驀然一驚,想起這是盧遠航最喜歡的音樂。又一次我們在車上聊天時,就提起過這個話題。那時候盧遠航問我:“是否喜歡蘇格蘭風笛?”

我說:“原來不太熟悉,自從看了《勇敢的心》這部電影後,便喜歡上了。”

盧遠航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說:“我曾在蘇格蘭生活了一段時間,也就愛上了這個調調。這部片電影雖然落了好萊塢的舊窠,但裏麵有句台詞當真不錯。”

我問他是否是那一句:“每個人都會死的,但並非每個人都真正活過。”他莞爾點頭,說要真正活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時候,他的聲音透出些許的迷惘、些許的蒼涼、些許的憂傷,如一支悱惻的蘇格蘭風笛曲子。

此刻麵對著林菱不甘心的質問,我對著長空發出一聲喟歎。一個人如何才能算是真正活過呢?冷藍色的天宇靜寂地不發一言。

也許,從古至今太多人問過它這樣的問題了,它不屑於回答,也不願意回答。它隻是冷眼旁觀,看著螻蟻一般的人類,如何在自己的一角天地裏沉淪起伏。

我正視著林菱,意味深長地說,“我不是放棄了他,我是再也不想放棄任何生命。我愛過,也被人愛過,在我這平凡的一生裏,我也曾有過屬於我的傳奇,這就夠了!”

我知道,再熾熱的感情,也經不起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的磋磨。

林菱默默地握住我的手,使勁兒地握著,久久不肯放開。

從北京開車經京珠高速再轉到宜昌,然後才進入神農架的方向。珍妮花的司機跟我們一起,沿途照顧著我們。張冬鍵這些時日依舊沉默居多,偶爾我的眼神與他相遇,他就會立刻移開眼神。

我已不似前些日子悲傷了,恢複了往日的幾分平靜。一路緩行,我想象著珍妮花也與我們在一起,有時候我會臉露微笑,在心裏跟她說著話。

張冬鍵的家鄉,在神農架主峰西側,距鬆柏鎮117公裏、木魚鎮30公裏最高的山上。那裏海拔約2950米,有著“神農第一頂”之譽,但正因為山勢陡峭,所以那裏的居民進出不容易,生活仍相對落後。

車子盤山路而上,沿途峰奇穀秀,怪石累累,有的遮崖蔽天,有的象嫋娜少女,有的象龍鍾老人,光怪陸離,不可名狀。隨著旅程漸漸深入,正常的遊人漸漸稀少,我卻越發體會出珍妮花的感歎,這裏就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之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