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是你嗎?”時間縫隙之間的蒼穹,映出伐蘇米多整張臉來,蒼白而無力。
趙雲看得呆了,許久不見,這伐蘇米多雖然變得憔悴許多,但一顰一笑還是那麼如此令人心動。雖然他在平時就極力保持平靜的心波,但每次看到她,心裏的波浪便總是會衝破他意誌的束縛。
他常想,在烏丸也好,在倭國也罷,伐蘇米多雖然都站在他的敵對立場,但她從未與他正麵發生衝突,反而讓他有一種錯覺,她在暗中幫助自己——雖然他知道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伐蘇米多隻是個見風使舵的女人。奇怪的是,每次看見她的雙眼,他就增添了一分陌生感,仿佛那雙眼睛告訴他,不是這樣的,真相不是你看到和想到那樣的。
倭國一役後,伐蘇米多雙麵間諜的身份暴露無疑,誰都知道她是撲克牌軍團的紅桃q,但這個時候當他再度看到她的雙眼,聽到她略帶求救的語氣時,他心底又犯起狐疑——為什麼她在奧羽山上不對付自己,她要對付老板,究竟是真是假?最後她被黑桃k擄去後便一直杳無音訊,為什麼在這樣的一個時間,這樣的一個場合,用這樣一種奇幻的方式出現?
趙雲感覺越來越摸不透這個深深呼喚他的女子,一切變得撲朔迷離。
“不好!”浪天驚叫起來,一瞬間,大地微微顫動起來,那蒼穹慢慢合攏,隻見伐蘇米多身後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這個人影似乎騎在一頭巨大的異獸上,不由分說地將她擄掠了過去。
“趙君,救我!就算你不救我,也應該救她!”伐蘇米多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右上方,便消失不見,適才出現過的幼女又出現在畫麵上。
“等等!”浪天突然大叫起來,蒼穹迅速合上,眾人伐蘇米多現又回到了神廟的廢墟之中。
“那女孩是誰?”美幽似乎想起了什麼,但一時卻說不上來。
浪天抓了一把石子,毫不留情地捏了個粉碎。
“她是檀石槐的女兒,烏丸滅國之時,被伐蘇米多搶走了!”浪天望著那射出藍光的殘破的屋頂,想到了什麼。
“檀石槐,就是那個烏丸大將軍,最後死在大祭司手裏的家夥!”浪天怔怔道,“他是國家的大英雄,保護了千萬人民的生命,最後卻保護不了自己的父母兒女!”
“浪天,我們要救出她們!”趙雲道。
美幽有些不快,道:“那個人盡可夫的浪蕩女人救她什麼!”
趙雲沒有伐蘇米多現美幽此話的含義,道:“她似乎有話要告訴我,她似乎在保護那個女孩子……”
“夠了!雲兒,我早就想說你了,這個魔女反複無常,烏丸、倭國的覆滅都是因為她,她毀滅了兩個國家!難道還不可怕嗎?若不是她,我們又怎麼會經受如此多的災難?這樣一個魔女,你卻要救她,真是昏了頭了!你想我們所有人都死在她的手裏才甘心嗎!?”美幽一口氣說完,伐蘇米多現所有人都訝異地望著她才稍稍冷靜了下來。“對不起,總之,雲兒,姐姐不希望你再跟那個魔女再有任何瓜葛!”說完她扭頭便走。
魏伯陽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捏著八字胡笑道:“看來這女娃娃看到那個伐蘇米多什麼的,吃醋了吧?”
美幽從未當著眾人的麵伐蘇米多過脾氣,尤其是對趙雲,一直關懷有加,此時突然大伐蘇米多雷霆自然讓眾人均感駭然。
趙雲隱隱感到不妥,向美幽追去。
美幽跑到附近一處倒塌的神廟前,怔怔望著遠方,不料趙雲悄悄來到身後。
“你怎麼了?”
“啊!你怎麼過來了?快回去,讓別人看著笑話!”美幽在臉上擦著什麼,就是不轉過臉來。
“你那麼大聲,大家都害怕,我也害怕。那個……伐蘇米多是個魔女,但我總覺得還有許多事情很蹊蹺,跟她有關。比如她被黑桃k擄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到底又是什麼地方?那個時間裂縫又是怎麼回事?找到她不是可以清楚了嗎?再說檀將軍的女兒在她手裏,我們又如何能坐視不理呢?”
美幽轉過身來,道:“我知道,隻是,我……”
“你怎麼了?”
“我在從倭國就一直在想,為什麼我們過去平靜安逸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呢?我們周遊了那麼多地方,為什麼要解決的事情卻越來越多呢?有時候想想未知的將來,我都覺得可怕。這幾天,我好懷念在師父那裏學藝的日子,每天,你努力訓練,我呢,跟著師父讀書、學習,你又能每天坐在我身邊聽我吹蕭,那種日子,為什麼永遠不回來了呢?”
趙雲被鉤起了對往事的回憶,笑道:“那時我們還小,所以被師父關在這麼一個小盒子了修行,天塌下來也壓不到我們,自然無牽無掛,說起來也真好笑啊,這麼一個小盒子裏,竟然有山有水,有你有我,有荷花,有竹屋,還有那長不完的禾苗,實在是神奇……哎,有時候我真想師父,特別是生死關頭的時候,要是師父他老人家在,不是什麼都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