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琪稍稍舒展了眉頭,點點頭笑道:“嗯,有音兒你的話,我也安心些了。”
花飄零輕輕點頭,然後舉起手中的茶杯,啜飲一口,茶卻早以涼透,即使隻是微微一抿,那涼意仍舊順著血液流到心底。太後這麼快就向她出難題啊,玄琪身為皇帝,對太後吩咐的此事又不得不選擇了旁觀,現在看來也是真的想一並看看她應對的能力。
一片茶葉的碎葉殘留在花飄零的舌尖,輕輕咬碎碾磨,茶葉冷中泛著獨特的苦澀與香氣。花飄零細細品味這不一樣的滋味,看著玄琪用過飯帶著笑意離開,又看著窗外在雪花紛飛中的庭院。
“翡翠。”花飄零突然輕輕喚了一聲。
“奴婢在。”翡翠從門外進來,行了一禮應道。
“去請太醫院裏最好的太醫去吉寶林那裏看看,然後讓禦醫來朝鳳宮向我說明情況。”花飄零輕輕的吩咐,“不要聲張。”
“奴婢明白了。”翡翠規矩的應道,然後便轉身領命而去。
“青梅。”花飄零又輕輕喚道。
“在。”青梅從門外走進來應道。
“給浴池備水,吩咐一律人等不要前來打擾。”花飄零淡淡的吩咐。
“奴婢明白了。”青梅躬身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花飄零等所有人退出了內殿,便起身將窗戶輕輕掩上,有一兩片雪花落在了她的手背,微微的涼,卻沒有立刻化開。
雪花的模樣很是精巧,很難以想象上天是怎麼樣造出如此脆弱而美麗的東西,片片飛落人世,還人間一片雪白,那樣純潔又那樣的可悲,被無數的踐踏之後,就成了一片汙水……人世間在雪的麵前映照出了所有人鞋底那一片的肮髒,這裏不和平,不美好,不歡樂……人間若是為了痛苦而存在,那人又生而為何?
花飄零竟對著手背上那未化的雪花陷入了微微的迷茫和不解中……
“小姐。”一雙手伸過來握住了花飄零的手,“哎呀,明知道自己身上總是這麼冷,還玩什麼雪,吹什麼風?雪啊年年都有,小姐難道還覺得這雪花稀奇了不成?”
語意嗔怪中帶著關心和無奈,花飄零感受到了那手掌中的溫熱,便微微的無聲笑了。
“嗯。”花飄零輕輕應了,抬起頭看著錦兒。
“這時候倒是應得快!”錦兒小嘴一撅,“哎呀,我的小姐就是有太多毛病!不是喜歡坐在以前小院的那個井邊上,就是喜歡看那些雪花,小姐你知不知道,那雪花落在你身上都不會化了?你身上得多冷!就這樣還是不知道愛惜,小姐你是覺得自己身體太好了,從來不怎麼生病,所以就敢這麼幹是不是?”
錦兒又開始了長篇大論,花飄零這時候隻能痛並快樂著的聽著錦兒嘮叨。
“我告訴你啊小姐,以前我就聽人說了,這時候身子得養著,像這般吹風日子久了以後身體會疼痛難忍的!小姐你不是學了醫術嘛,怎麼這些都記不住!”錦兒把花飄零拉回椅子上讓花飄零坐下,“都說小姐聰明,我看小姐有時候糊塗的很!”
錦兒說的口幹舌燥,拿起一個茶杯,花飄零還沒來得及阻止,錦兒就已經倒了些水往嘴裏灌了下去。
“噗!”錦兒一口茶水噴出來,花飄零早已做好了準備,瞬間就用輕功閃得遠遠的。
“咳咳……呸呸呸!”錦兒咳了幾聲,然後吐出嘴裏的茶葉渣,“小姐,你這茶是怎麼回事?怎麼冷透了還沒人換?而且這茶葉是陳的吧?”
“你對這個倒是了解挺多的。”花飄零看著錦兒一臉通紅的模樣,笑了笑,伸手遞過一方錦帕。
“哼哼,對吃的喝的好玩的,我一向很了解!”錦兒接過錦帕擦了擦嘴頗有些自豪的說道。然後突然她又反應過來一般對著花飄零說,“不對!小姐,我和你說的不是這個問題!”
“是這個問題啊,不就是茶葉嗎?”花飄零故作不知。
“小姐……”錦兒怨念的說,“這明明是那些宮女們見小姐你不如那些新進的嬪妃受寵,所以故意這麼做的!哼哼,這皇宮裏和花府那地方一樣,都是一堆的勢利眼!小姐你就一直不準備反擊了?在宮裏這麼被壓著就算了,反正按小姐的說法是犯不著的,可是那太後和花雲惜明擺著是衝著小姐來的,這樣難道不會影響我們要做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