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有些為自己的表演而自得的嫣兒,不禁沉默下來,看著那男子臉上從未有過的擔憂的模樣,嫣兒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擾,她似乎漸漸的看到了什麼,也敏銳的看明白了什麼。
“姑娘姑娘!”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抱著那女子下來,那女子眼眸閉著,手腳有些僵硬的維持著那個動作,額頭有汗,呼吸微淺。
男子有些焦急起來,女子很明顯已經進入了昏迷的狀態,身子冷的不像話,而且衣服也似乎被冷汗浸透了,想著之前在花府裏試探那女子時她肩上還有傷未好,他當時想看看她有沒有內力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的時候,她的手……筋脈已斷。
這麼糟的情況,她如何撐下來的?男子一時後悔不已。他因為花良緣的緣故對這女子有太多好奇,同樣因為花良緣的緣故對這女子頗有微詞,加上她的事跡實在是太過有名,想不關注都難,可是接觸之後發現她竟和自己想象中的所有的形象都不一樣,讓他想要探索,更像試探一下這的女子到底不凡在哪兒,底線在哪兒……
所以當時聽到那女子自己提出這般計劃的時候,他驚訝且驚喜,有些擔憂卻被他自己強行壓下了,他是想要嚐試一下的,早聽聞聚義幫不是好惹的,那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更是不好惹,那岩二哥應該便是聚義幫的二當家風岩,此次那女子似乎已經知道會引出他來,所以才這般安排,隻是對她自己的要求真的很苛刻。
可是那女子神色還是十分的自然,讓他幾乎要認為她自有辦法,這藏在車頂似乎對她也不再話下。那確實是個好辦法,他應下了,最後也成功了。可是他此刻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心裏隻餘擔憂,隻餘後悔,他不清楚為何自己還會有這般的感情,可是他就是抑製不住。他是不是太過分了?看著女子似乎奄奄一息,男子突然覺得馬車內的空間太小,讓他快透不過氣了。
“梳子!快駕車,去城裏尋大夫!”男子慌忙高聲道。
“哎?啊,是!”梳子還在外高興著呢,沒想到他家主子卻突然慌張起來,讓梳子一陣錯愕。然後隻得懷著疑惑加快了馬鞭,讓馬車急速往齊城駛去。
“快醒醒,不能就這麼睡了!”男子還在車廂內焦急的,怕了票女子的臉頰,女子臉上的冷隔著麵紗傳了過來,男子隻得坐在軟榻上,將女子抱在了懷裏。
“姑娘她似乎不太舒服,額上出了很多汗。”嫣兒別過眼,想了想還是在車廂內找出一些幹淨的絹布遞給男子。
男子看了看嫣兒,然後看了看閉著雙眼的女子然後說:“她身上都濕透了,你幫她擦擦,然後換身衣裳吧。”
說著那男子猶自擔憂的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子,才小心翼翼的放到軟榻上,出了車廂。
嫣兒點頭看著男子出了車廂,才走到軟榻前,細細為昏睡著的女子擦拭著。那蒙麵的紗巾有些礙事,嫣兒猶豫了一下,也許還是帶著幾分女子見特有的對容貌的在意和好奇,嫣兒輕輕揭下了蒙麵女子的麵紗。
那張臉嫣兒看得愣了愣,和她原先以為的媚色撩人不同,也和她之後想象的端莊冷漠驕傲倔強不相同,她無法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卻是極美而優雅,又有著病中那流露出的不同於做作的柔軟令人憐惜。嫣兒一向對自己的容貌頗有自信,此刻卻不得不承認,不論是心性還是容貌皆是輸給了這個剛見麵不多久的女子。
嫣兒歎口氣有些悵然,看著那張美麗脫塵的麵龐,她又帶了幾分舒然,也許若是這個女子的話,是能配得起公子,並且站在他身邊的。嫣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些灑脫卻又不免含了苦澀。
嫣兒動作輕柔的為昏迷著的女子擦拭身子,看到那女子肩頭開始潰爛的傷口不禁皺眉,之後竟發現這女子手筋被人挑斷了,再細心探查,竟然體內經脈也曾遭受過什麼毒物損害過!
嫣兒不禁訝然,這個女子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能讓自己混得這麼慘……見她機智智謀皆是不凡,再加上有那麼一張對女子來說絕對無往不利的美人麵容,怎麼說也該是受萬千寵愛,怎麼落得這般境地,真不知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