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淡綠色籠紗束腰裙的女子憤怒的看著飄零,然後咳嗽了幾聲,開始咳出血來。
“你輸了。”飄零淡淡的開口。
“怎麼可能?你不過才入紫殿一年,成為殿使的時間就更少,就算能開始修習較好的秘笈,也不可能強過我!”那淡綠色籠紗束腰裙的女子似乎不願接受這結果,“就算你是從流月宮出來的,也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精神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超過我!”
她自幼修習琴決,一直都是紫殿的高級秘笈,她的精神力一直都有很深的積累,即便曾經被廢過武功,但她的精神力卻並沒有消散過。
但是飄零沒有回答,她也不必回答,因為這場比試,是她贏了。
“咳咳……”那淡綠色籠紗束腰裙的女子又咳了幾口血,精神已然不濟的模樣,臉色蒼白的倒了下來,有些虛弱,眸中卻含有對生的渴望和一種怨恨,但是她似乎也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死死的盯著飄零,直至斷氣。
飄零站在原地,承受著那淡綠色籠紗束腰裙女子的目光,卻沒有移動腳步,動搖半分。待那女子死後,她從懷中取出了紫玉玲瓏,微微舉起,讓大殿內眾人都看得清楚。
那些殿使先一步跪下行禮,高呼“參見殿主!”,這一聲似乎提醒了其他人一般,其他所有的人都跪下行禮,並高呼拜見他們新的殿主。
飄零拿著紫玉玲瓏,轉身一步步向高高的台階走去,早有人將那台階上的帷幕拉了起來,露出了一張華麗的嵌了紫晶的座椅。
飄零一步步穩穩地走到座椅前,一掀裙擺坐下,開口道:“免禮。”
這時眾人才起身,幾位殿使站到階前,一列排開,左右對稱的守護著台階座椅。
這個時候,飄零才微微的舒了一口氣,緩緩的放鬆了下來。
這一步,她已經走到了。娘親的目標她已經完成了重要的一環,不論這中間經曆了什麼,她終於是獲得了勝利。
她在高位上坐著,久違的熟悉感又襲上心頭。那是一種不怎麼美好的感覺,她才猛然發覺,不論是這紫殿的座椅,還是那陰謀錯雜的冰冷皇宮裏的那張她曾經坐過的赤金打造的鳳椅,從本質上來說,似乎都一樣,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差別。
這個位置,它真正重要的,不在於椅子的形狀和工藝,而在於它象征的權力。
飄零並不為她如今獲得的這個權力感到多麼的高興,因為她似乎能預見,她接下來一步步要做的,絕對不會是讓她覺得美好和幸福的事情。
有兩個人開始清理躺在殿中的那淡綠色籠紗束腰裙女子的屍體,那女子死時也睜著那雙眼睛,看著飄零,死不瞑目。飄零看著那雙眼睛,心裏微微一涼,卻還是沒有轉開目光,她的目光有些淡漠,在外人看來是不近人情的冷血,可是隻有飄零自己知道,她的手掌上又多了一抹洗不盡擦不掉的血漬,隻是她不後悔她沒有做錯的事情。
或許,她是把娘親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在爭奪中,又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別人的生命更重要,所以她才能為了自己的生存,為了娘親交代的事情,對其他人不管無辜不無辜的,都下得去手。
飄零在心裏冷嘲了自己一聲,當初她為了自己,或多或少,簡介或直接的又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想到這裏,飄零垂了垂眼眸,然後再度抬眸,微微帶出一絲冷意的看了一下大殿,揮退了眾人。
她要開始接管紫殿,有水紫琉的幫助,不會有太大的阻力,但是飄零也很清楚這並不等於她直接掌管了紫殿,大權一直在水紫琉的手裏,水紫琉才是至始至終的這紫殿的主人。
飄零很明白,她的舉動不過是為了水紫琉重掌紫殿而作的鋪墊。飄零也明白,水紫琉接下來的一步,就是要讓她更靠近魔君,對付魔君。
那個她所謂的父親,從未見過一麵的父親……那個差點派人殺了她,殺了皇甫義的人……
一時間飄零覺得有些惆悵,不知為何,對於讓她和皇甫義最終分開,沒能相守的人,她卻怨恨不起來。或許這就是那莫名其妙的父女親情在作怪吧,她不知為何自己麵對這些情感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總是變得比較軟弱。
可能這中對情感的執著已經成為了飄零的一種執念,從幼時起,她就一直希望能有人關懷愛護她,那每夜夢境中溫柔的娘親更讓她有著莫名的堅持,她渴望溫暖,驅散所有黑暗孤寂。
微微歎口氣,這空蕩蕩的大殿,隻有她一個人獨坐在此,她等待著,等待著水紫琉的到來,等待著她的娘親,等待著這份遲來的讓她無比珍惜的母女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