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亂被挫敗了。
無論在什麼地方,陰謀叛變都是極為嚴重的罪名。在凍土郡,這意味著死刑、永久剝奪自由,並沒收全部財產——而且完全可以按照領主的心情自由更改量刑標準。
這是有史以來發生過的,性質最惡劣的陰謀叛變,幾乎是明目張膽的。這和李夏是有史以來最年輕和政治能力最弱的領主繼承者不無關係。之前從未有過這樣明目張膽的叛亂行為。
他們的家族必將為此付出代價。
黎明,在李夏的授意下,全副武裝的士兵直接砸開了那座莊園的大門。守門人試圖反抗,卻很快被士兵們打倒在地,奪走了武器。這些士兵們抽調自城鎮和城堡的守衛,海軍士兵,以及一部分聞訊前來的貴族私兵。有些貴族很支持領主的正統繼承人,或者,他們打算對這個叛亂者的家族落井下石。
叛亂的分支家族倒是也有一些私人軍隊,但這些軍隊已經在對城堡的攻擊中消耗殆盡了。就連家族中的大部分青壯年都去參加了這次叛亂。剩下的人大都是老人和孩子、婦女,患重病、身有殘疾者,還有一些連劍都拿不穩的紈絝子弟。
士兵們沒有受到多大阻礙就控製了莊園。反抗者全部被繳械,按倒在地,個別情緒激動的家夥還被捆了起來。
李夏輕輕鬆鬆的進入了莊園內的會客室,坐在椅子上一點一點的品嚐著蘋果酒。
坐在他對麵的家族長老們臉上卻沒有一點輕鬆可言。他們曾經預想過叛亂會失敗的可能性,但沒有預想過失敗會這麼快來臨。經過緊急商議,他們達成了共識,希望能通過讓出自己的部分利益來換取李夏的赦免。但無論如何,他們必須得先說服李夏才行。
“咳……”
互相對了個眼色,一個消瘦的中年人輕咳了一聲,說道:“很高興見到您,領主大人,我是族長的弟弟,奧科曼·林德。願先祖庇護您。”
“願先祖庇護我們可憐的林德家族能少一些內亂。”李夏放下高腳杯,毫不客氣地質問道:“我見到你一點都不高興。告訴我,你的家族已經打算背叛我了嗎?”
到了給自己辯解的關鍵時刻了。如果不能盡快把家族中剩下的人從叛亂事件中剝離出來,恐怕所有的人最後都得上絞架。
“我的兄弟受到了外來勢力的蠱惑,他的決定並不代表全族的意見。如您所見,支持他的人已經和他一起走向失敗。家族中的大部分人一直在努力勸說他放棄這種愚蠢的行為。限於客觀條件,我們並沒有成功的說服這位老頑固,而他也確實為自己的無禮付出了代價。”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現在是死是活,奧科曼已經決心出賣他,以換取整個家族的利益。在這種情況下,即便領主決定除掉這整個分支,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來應對。
他談吐自然,語氣平淡而不失經典貴族式的語調,就好像這些說辭不是他幾分鍾前才想出來的似的。
“讓我們直說吧。看在擁有同一個姓氏的份上,我不打算把你們全送上絞架。這當然需要令我滿意的條件作為基礎。”李夏用餘光掃了一下站在門口警戒著,全副武裝的士兵。這些士兵的武器和盔甲固然沒有貴族武士強悍,但實戰經驗和數量卻使之絲毫不遜色於凍土郡任何一個家族的武裝力量。“否則……”
“我代表我們的家族對您表示誠懇的歉意,並保證會在近日內公開道歉,同時譴責諾薩克的叛亂舉動,宣布與其脫離關係。對於其他的叛亂者,我們也把處置權全部交予給您,絕不過問。”奧科曼首先提出了自己的價碼。不疼不癢。
“但是!但是,領主先生。我希望您能把其中的一些年輕人交還給我們,他們是家族未來的希望。”一個坐在旁邊的貴族夫人插嘴道:“我們不能失去他們。”
“不可能。”
李夏回絕了這個提議。把叛亂者交還回去?開玩笑。不處死其他人就已經夠寬容的了,她還想要把那些參與叛亂,甚至親手殺死過城堡守衛的叛徒要回來?“你最好能表現出更好的談判態度,否則我們就沒什麼可談的了。如果不是必須,我不想繼續讓林德家族的成員遭受傷害,但你們需要更多的誠意。”
“你沒資格在這裏插嘴,瑪麗!出去!”看著妻子眼中蘊含的淚光,奧科曼心中一軟,但他還是不得不硬下心腸,親自將自己的妻子趕了出去。他也知道那些年輕人都是家族未來的希望,可是,自己這邊根本沒有幾個可以用於談判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