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複仇者(1 / 2)

米諾·林德。諾薩克·林德的女兒。“政治妥協內容”。囚徒。

她並非自願將自己作為籌碼獻出,而是那些曾經的親人們親手為她戴上鐐銬。沒錯,就是‘曾經的’。自從被送到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牢籠以來,她無數次的詛咒著那些背叛父親的懦夫,盼望能親手宰了他們。那些人當然不再是她的親人,而是敵人。

她也隻能依靠這些仇恨來撐過這痛苦的監禁了。

作為諾薩克唯一的女兒,很顯然,下一任族長必然是她的丈夫或兒子,或者幹脆是她本人。由於這個因素,這位女士從小到大一直都處於各種追求者的包圍之中——直到諾薩克死了,領主的部隊包圍了莊園,然後由她的叔叔親自提出把她送出去,交給那些憤怒的士兵。所有追求者都在此時沉默不語,就連家族中的其他人都默認了這個決定,包括最有可能成為她的丈夫的男人。

她本來都做好了拚死抗爭的準備,卻什麼都沒發生。那些士兵沒有把怒火發泄在她身上,還把她送到了這裏,一個有點特別的單人牢房。

床和被褥明顯是專門為她準備的,不是很好,邊角上還有些破洞和開線,卻洗的很幹淨。石質地磚和牆壁都被刷洗過,洗掉了上麵積累的汙垢,卻洗不掉那些暗褐色的血痕。沒有監牢中慣常對於犯人的辱罵和毆打,沒有哪怕是一丁點的侮辱,連最常見的嗬斥都沒有。她在這個房間裏已經被關了好幾天了,每天的食物是麵包、清水,還有一點點用鹽水煮過的蔬菜——比其他犯人的食物好太多了。

“一碗黏糊糊的鼻涕和一小塊黑炭,惡心至極。”

有些人這麼形容地牢裏的夥食。沒有鹽,沒有糖,沒有配菜,沒有任何調味品,沒有足夠填飽肚子的分量,就連味道也可怕的令人作嘔。吃飽的犯人當然有精力琢磨著怎麼越獄,那些饑腸轆轆的就不同了。再加上持續不斷的遭受著暴力,其他犯人們都很羨慕那位住在單人房間裏的女士。

一個流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城堡內散播開來——領主大人一定是看上那個女人了,隻是礙於新婚不久,不能直接下手。

這個說法在城堡守衛中特別流行。

犯人被折磨時發出的慘叫聲讓米諾感到恐懼。她沒聽過這個傳言,因為李夏讓守衛們對她保持漠視,隻要讓她能一直聽到被拷打者的慘叫聲就好。這位同樣被視為背叛者的女士總是在擔心,那些守衛會不會把類似的殘暴行徑施加在她身上。

她的擔心始終沒變成現實。即便是在送飯時,守衛也是冷漠的看著她,連話都不說。但這種情況更讓她擔心了,這是不是意味著,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在前麵等待著自己呢?

幾天後,李夏來到了地牢,一個人,還在這之前就命令守衛們把地牢內清空。

無論是守衛們奇怪的行動,還是突然變的非常安靜的地牢,都讓米諾感到擔憂。她想,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對於自己而言多半不是好事。當李夏用鑰匙打開牢門,走進牢房,還轉身把牢門重新鎖上的時候,這種感覺幾乎已經被她所證實了。她立刻向後退了退,一直退到牆角,試圖和李夏保持距離。

她的猜測和李夏實際的想法相差很遠,不過,這不妨礙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

“我們有些事情需要談談。”李夏直白的說道:“我知道你,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能力,知道你的苦惱。也許你也知道我是誰?”

“艾伯特·林德。殘殺同族的冷血者。”盡管知道自己的驕傲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甚至是羞辱或鞭打,她也忍不住這樣做出了回答。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回答。

“和我知道的一樣,困境並不能消磨你的毅力和頑強,很好,你會需要它的。我不是來和你爭辯誰對誰錯的,你的父親背叛了我,但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優秀的好人。如果他選擇站在我這一邊,我想,他還會是所謂的‘凍土郡首席大臣’。”李夏表情自然的說著違心的話,反正謊言又沒有成本,更不會改變事實。“你知道自己因何可以得到這種待遇嗎?我可以把你吊起來,鞭打你,羞辱你,用烙鐵燒焦你的每一寸皮膚……”

“殘忍的屠夫。”米諾的回答很簡單。

李夏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他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麵前的這個人乖乖就範,當然也得付出點代價。“……我可以把你扒光,讓那些守衛自由處置你。你父親帶著人殺了他們的很多朋友。你當然可以想象他們會怎樣對待你……”他頓了頓,留給對方想象‘後果’的時間。“……但我沒有那樣做。這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

“在絕境中,你的父親曾經告訴我,我有兩個選擇,投降或者死。”想到那個老頭一生中最後的一次嘴硬,李夏有點想要發笑的感覺。但他忍住了,保持著那嚴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