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我們從院牆那裏衝出去!”
一個雇傭兵帶頭衝向火光最弱的方向,大聲喊道:“跟著我!跟上!”
帶頭的雇傭兵給了其他人足夠的勇氣。他們壯著膽子跟了上去,沒遇到什麼阻礙,成功的從火場裏衝了出來。東方的天空已經出現了一絲曙光,這更能讓這些死裏逃生者感到振作起來。活著的感覺真好。
“瑪麗?你還好嗎?”
這位自私的新族長直到確定自己安全後才想起自己的妻子。少數的幾個幸存者屈指可數。奧科曼原地轉了一圈,突然發出一聲像是嚎哭的聲音。“瑪麗!可憐的瑪麗!”他真的流出了眼淚。雖然隻是政治聯姻,雖然雙方的關係更像是對手而不是親人,他還是對妻子的死去感到了某種程度的悲傷。“那些雜種必須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他對其他幸存者說道:“我發誓,我要親手擰下他們的……”
噗。
很細微的聲音,仿佛戳破了氣球。劇痛讓奧科曼渾身顫抖著倒在地上。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分鍾裏,他看到了那支穿透自己肚子的弩箭,看到了那幾個拿著手弩和匕首的殺手,看到剩餘的幾個雇傭兵是怎麼樣輕鬆的被割破喉嚨……
“很高興見到你這麼淒慘,‘族長’。”一個殺手走到奧科曼麵前,低下頭,踢了踢他的身體。“怎麼了?你也有這樣像狗一樣躺在地上的一天?哈!”她從奧科曼的手上擼下那枚防護戒指,隨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裏。“跟我說說吧?當你背叛我的父親,把我當籌碼拋棄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今天的下場?”
“米諾……”這位新族長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沒忘了狡辯。“……這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
“但它是你提議的!”
複仇者失去了耐心。她一劍砍斷了奧科曼的脖子,幹淨利落的把劍拔了出來,鮮血四濺。奧科曼是她的複仇名單上最重要的目標之一。如果不是他主動跑到這個偏僻的小莊園來,米諾還真沒想好用什麼方法來幹掉這個狡猾的老頭。
其他的貴族們被放倒在地上,幾個受雇傭的殺手虎視眈眈的在旁邊監視著。他們還沒死的原因隻是因為米諾想要親手殺死這些冷漠的混蛋。在她被戴上鐐銬、被交給那些士兵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場,但沒有一個人為她說話。當然了,她的父親是叛亂主謀,她的母親早在很多年前就病死了,誰會為她說話呢?
“米諾小姐!親愛的米諾小姐!先祖庇護您平安無事!”一個年輕的貴族認出了米諾的聲音,興奮的叫喊道:“是我啊!是我!我是羅密爾!您最忠誠的追求者!”
“噢……是你啊。”
米諾在靴子底蹭了蹭劍上的血,走到羅密爾身邊,彎下腰來。沾染了鮮血和泥土的靴子正對著這個年輕貴族的臉。“我在地牢裏的時候,曾一直想念著一個人。”她說。“我無時無刻不想親手宰了那個懦弱的、除了詩歌什麼都不會的小子……羅密爾?有人給過我兩個選擇,我選擇了正確的答案,因此我還活著。那就是正確選擇的好處。”
“我現在也給你兩個選擇。”
剛剛浸染過鮮血的劍頂在了羅密爾的脖子上,血液的腥臭味和死亡的威脅快讓這個年輕的貴族哭出來了。“選項一,接受你應得的懲罰。”劍刃輕輕向下切了一下,劃破了些許皮膚,這頓時讓連動都不敢動的羅密爾發出一聲恐懼的尖叫。“選項二,舔幹淨我的靴子,這樣我說不定能饒你一命……”
關於生命和尊嚴的選項讓羅密爾猶豫了。但最多隻有十秒,他就做出了決定。他表情痛苦的閉上眼,伸出舌頭,向米諾的靴子伸去。
這就是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嗎?這就是他在生死關頭做出的選擇嗎?
米諾心中的最後一絲好感也消失了。雖然嘴上惡狠狠的,在她的心中,這個最令她親睞的追求者還是有些地位的——即便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在關鍵時刻拋棄了米諾。但他做出的決定著實讓人作嘔。
“你選錯了。”
她冷酷的用劍向下切割,切開皮膚,切開肌肉,切開頸動脈,一直切到頸骨的關節裏。羅密爾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被切開了半個脖子。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她定了定神,回過頭,對早已按耐不住的殺手們喊道:“一個不留!把他們都扔到火裏去!”
晚些時候,當附近城鎮的守衛趕來,莊園隻剩下一片焦黑的廢墟,屍體也在火中被燒得麵目全非。無人幸免。在領主的幹涉下,這次事件被定性為意外失火,並以此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