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刑天澈忐忑的望向刑瑞,果然,看到了父親一臉怔忪哀傷的神情。當下,他心中立馬一沉,不禁後悔起自己剛剛衝動的行為。
而正當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時,刑瑞略顯疲憊的聲音,已緩緩響起:“嗬,我早該想到,她始終還是怪我的,始終沒有對過往的一切真正釋懷。看來,之前她對我們的所有援助,不是因為曾經的那份交情,而是因為……”說到這裏,刑瑞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苦澀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此刻,他悠遠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過了已逝去的流金歲月,穿過了遙遠的千山萬水,望著往昔有笑有淚的一幕幕場景,以及那個總是巧笑倩兮的女子。
另一邊,刑天澈看著一臉恍惚的父親,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隻好靜靜的坐在一旁,等著父親再度開口。
沒過多久,隻見刑瑞原本渙散的眼神,漸漸又重新凝聚了起來。他轉頭望著刑天澈,麵上微微笑著,卻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朕真是不小心,讓澈兒你看到了這樣失態的一麵。”
“呃?”聽了他的話,刑天澈詫異的睜大了雙眼,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但對於刑天澈的反應,刑瑞似乎毫不在意,旁若無人的繼續對他說:“難道,你都不好奇,究竟我和紫衣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
刑天澈沒想到刑瑞會這麼問自己,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一種試探。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在帝王身邊,就算是父子,也得保留著一份警惕才行。這便是生於帝王之家的悲哀,自古皆是如此,從未有過例外。
於是,他沒什麼多餘表情的應道:“說不好奇是假的,但兒臣深知,這是父皇您的私事,更加牽扯到了身份特殊的蕭姨,所以,兒臣並不覺得,知道這些,會是件好事。”
聽了刑天澈毫不做作的回話,刑瑞笑了。
這個兒子呀,真是沒有令他失望,甚至可以說,遠遠超出了他的期望。
想到這兒,刑瑞滿意的點點頭,又道:“你說得對,知道並非是好事。看來,在建州,你和紫衣相處的不錯?”
“恩,蕭姨確實很照顧兒臣,雖然她人並不住在建州城內,但兒臣基本是每隔幾日,就會和蕭姨見上一麵,在蕭姨身邊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包括武功,蕭姨也對兒臣指點過一二,受益良多……兒臣想,這應該全都是沾了父皇的光,才有這樣的好運。”刑天澈直言不諱的說起蕭紫衣在建州對他的照顧,並很幹脆的將一切‘功勞’都推到了刑瑞的頭上。
不過,事實上,刑天澈一直隱隱覺得,蕭紫衣會對他這麼好,不僅隻是因為,她與刑瑞之間舊時的交情,肯定還有別的什麼原因。他可以很確定的說,若來到建州的不是他,而是他皇兄刑天奇的話,那蕭紫衣一定不會是現在的這種態度。
他之所以故意對刑瑞那樣說,無非是想看一看,刑瑞會有何反應罷了。
至於,這心血來潮的舉動是為了什麼,可能連刑天澈自己,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