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1 / 3)

漁家傲

辭家別親誓雪冤,

迢迢千裏尋清官。

漫漫路途多坎坷,

問青天,

不抹陰霾怎如願?

望穿秋水愁緒長,

可歎囊中盤纏短。

山窮水盡遇好漢,

怎曾想,

偶然一戲入朝班。

話說羅成在獄中一直惦念金家客棧,更思念金小姐。眼下顧不得其他事宜,徑直向金家客棧走去。宗馬追上來,扯住他說:“ 小弟,眼下軍馬丟失,你趕快幫助為兄想個良策啊!” “唉— —” 羅成歎息道,“ 不瞞長兄,小弟有一段情緣未了,務必先到前麵客棧一趟,回頭再談及軍馬的事吧 。”

金家客棧的大門已經在裏麵上了鎖,一位老者聽到敲門聲隔著門縫問:“ 客官住店嗎?這店暫不開張,尋別處吧 。” 羅成說:“ 老人家開門,在下是找金家人的。”老者說:“ 客官不知道?這客棧已經是李家公子李闖的了,聽說金家的人打死李家的人,沒有錢賠償人家,拿客棧作了抵押。現在讓老夫給看著 。”羅成驚呆了,他抬頭看看門楣之上,那塊 “ 金家客棧 ” 的招牌沒有了。一股不祥之兆襲上心頭。他央求老者打開門進到院內,見一間間客房空蕩無人,死一般地沉寂。牆邊花壇裏的蘭花凋謝殆盡,殘葉低首,有幾株蘭花瀕臨枯萎。蘭花下的泥土咧開一道道口子,仿佛要向他傾訴衷腸。他與金小姐幽會的房間寂寥非常,床鋪上積澱了許多灰塵。

觸景生情,羅成撿起一塊瓦片,在牆上寫道:

客棧度良宵,夢寐今日拋。

蘭花何日茂?心係拜月老。

讓他心急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找遍了客棧的角角落落,也沒有看見他心愛的白馬。他忽然想起燒餅檔的老袁頭,何不向他問個明白。老袁頭距離金家客棧不過百尺,他告訴羅成,病中的金有福讓妹妹金有蓮接走了,聽說金翠玲慘遭李闖毒手送了命,金豔萍帶著金六進京打官司去了。慶幸的是羅成的愛駒被老袁頭牽了來,拴在了院子裏。羅成聽罷怒火中燒,他見燒餅案上放著一把雪亮的牛耳彎刀,臨走時悄悄地揣進懷裏 … …

再說金小姐與金六曉行夜宿,這天趕到一座小城住下。天亮醒來,金小姐發現錢搭不翼而飛,為了支付店錢和路上的開支,隻好賣了騾子徒步前行了。破屋偏遇連陰雨,漏船恰逢頂頭風,兄妹二人剛出縣城,迎麵碰上一幹人馬,二人靠路邊讓道。這幹人前麵走著身披盔甲,佩戴兵器的士兵,中間是幾十號被繩索連在一起的農家百姓,年齡大的有半百左右,小的不過十幾歲。隊伍走到姐弟二人身邊突然停下,一個小頭目模樣的兵士看看金六,問:“ 哪裏人士?到哪裏去?” 金六緊張地回答:“ 俺是徐州人,到京城告狀。”“ 邊關吃緊,國家正是用人之際,還有閑心告狀?來來來,後邊簽字。” 那人說罷,拉住金六向隊伍後邊走去。金六邊掙紮邊說:“ 俺犯了啥法?不能隨便抓人啊!”金小姐吃驚地追過去,說:“ 你們無緣無故抓人,沒有王法了?” 小頭目嘴角一笑:“ 王法?咱們就是遵照王法抓的人,你看。” 他向後邊一指。姐弟二人看見隊伍後邊扯起的橫幅上寫著 “保家衛國、匹夫有責、踴躍當兵、全家體麵” 一行大字。“ 明白了?” 小頭目朝金小姐擺擺手,“ 沒你的事,我們隻要爺們,願意當兵有賞,不願意就是不愛國,背叛朝廷—— 殺頭!” 金六不住地爭辯,但是由不得自己,被拉扯到後麵的兩位騎馬人麵前,馬上的一人展開簿本,強行讓金六簽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又按了一個血紅的手戳,然後把他帶到隊伍裏用繩索連了,啟程趕路 。

金小姐尾隨著兩個騎馬人苦苦哀求 :“兩位大人行行好,放過俺吧,俺們還有當緊事去做。” 馬上的黑臉漢子瞪眼吼道:“ 別妨礙公務!你黃毛丫頭不知道厲害嗎?” “走吧走吧,”另一匹馬上的小白臉說,“ 當初俺也是被抓當兵的,現在不是當上小頭目了?你哥哥說不定有朝一日混出個模樣,將來衣錦還鄉,你還要感謝我們兩人呢。”“ 那是,” 黑臉漢子附和著,對金小姐說,“ 別跟著磨蹭了,回去告知你的家人,就說他被朝廷請去做官了。哈哈哈—— ” 金小姐腳步慢慢停下,她知道再跟著也無濟於事。黑臉漢子回頭看看金豔萍對小白臉說:“ 小妞長得太好看了,身段、膚色、臉蛋,絕!絕了!” 小白臉回應著:“ 該不是狐狸精變得吧,世上哪有這般漂亮的小妞。敢肯定,皇上選美首選就是她。” 黑臉漢子不由自主地吟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