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回(1 / 3)

詩曰

當工投之一木瓜,而今報之以瓊瑤。

伴哭之聲終淺識,伴笑之聲情難拋。

話說閨女大了不可留,留來留去結怨仇。王田想:女兒王蒿年方二八有餘,倘若早一年嫁個人家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見小生羅成相貌堂堂,加上老中醫一番夢牽魂繞的言辭,他心有所動,想把女兒的終身大事托付給羅成。表弟柳山倒是領會,說後山林茂草青,故意安排王蒿跟羅成去放馬,說讓雙方溝通溝通情感。

王蒿在前麵引路,步伐輕盈,飄飄然猶如仙女下凡。兩條長辮子直垂到楊柳腰間,她上穿粉紅玫瑰色的緊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顯得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偶爾回頭一笑,大大的雙眸傾注著情苞欲放,小胸脯一挺一送,仿佛裏麵藏了兩隻小白鴿。羅成自幼出生在書香將帥門第,平時無閑觀光佳人美景,情不自禁地讚歎道:“太美了!”

王蒿回頭嬌滴滴地問:“公子說俺嗎?”

羅成點點頭:“山美人更美。”

的確,後山正是秋意盎然時節。這座山:

山套山山連山山山不斷,嶺接嶺嶺挨嶺嶺嶺相連。

雲蒙蒙霧漫漫怪石點點,風颼颼葉飄飄陣陣寒煙。

山腳下蘆葦蕩遮日障眼,山頂上密鬆林百鳥聲喧。

山前邊小橋下流水潺潺,山後邊青竹林風掃葉殘。

有蒼鬆和翠柏懸崖挺站,一線路曲彎彎直插青天。

王蒿見羅成目不暇接,興奮地說:“山後還有更好的去處。俺從前來外婆家經常爬山的,野猴、野雞什麼都有。”

“是嗎?”羅成很感興趣,“那咱們去看看?”

王蒿猶豫說:“不過……那裏也有狼。”

羅成一拍胸脯:“有俺羅成在,小姐莫要怕。”

“俺走累了,”王蒿故弄嬌氣,“還是不去吧。”

羅成遲疑地說:“要不,請小姐上馬?”

王蒿也許正等待這句話,說聲“多謝公子”來到馬前,她從來沒有騎過馬,馬鐙又高,試了兩次卻沒能上去。羅成樂得傻笑。王蒿嗔怪地臉增慍色,撅著小嘴央求:“扶俺一下嘛。”羅成瞧瞧四下無人,想幫王蒿又無從下手,好像小姐的身子似剛剛出土的嫩芽,又似弱不禁風的含羞草,一不小心就會碰壞或者染指低頭。又見小姐催促,羅成一手扶住她的胳膊,一手抓住裙帶,不料“哧啦——”人倒上得馬來,可那裙子被扯開一道口子,露出粉紅色的短內褲和雪白的一部分大腿。刹那間,羅成下意識地聯想到金小姐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的軀體。然而,自從與金小姐定了終身,他一直以一個有家妻室的男人自居,對其他女人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他趕忙向王蒿致歉說:“用力過猛,小姐不必見怪。”王蒿瞥他一眼,扯扯裙擺掩住大腿,麵目含羞地說:“有什麼見怪,公子賠一件新的裙子就是了。”

羅成說:“在下目前身無分文,也正是因為此才會遇到小姐一家人。他日有了錢定會賠償。”

羅成牽著馬走了一段路程。王蒿說:“你這一步一步慢慢騰騰,啥時候才能走到後山?還不上馬。” 她見羅成倒扭捏起來,嗔怪地說,“看你像個姑娘,在俺們村上,男女一塊勞作,一塊唱歌跳舞。夏天擠在一條河裏洗澡,可隨便了。男人的頭任意留發型,女人想纏足就纏,不想纏就拉倒,山高皇帝遠,誰管得了。”羅成聽她說的有道理,索性跳上馬背,兩人一馬雙跨。在羅成擠上馬鞍橋的瞬間,偎依在他懷裏的王蒿身子一顫。男子漢的陽剛之氣與寬廣硬朗的胸懷,讓她如癡如醉。羅成雖然盡量後移,但是處女的體溫伴隨著他急促的心跳和女人特有的酥香,仍然讓他措手不及。羅成打馬飛奔在山腳小道,總想移開情緒,把思緒集中在駕馭白馬上。放馬的時候,對王蒿的挑逗暗示他視而不見,以讚美山水花草避之。

一個情有獨鍾,一個情欲淡泊,正如雷聲隆隆卻空無陰雲,久旱不見甘霖。一連幾天下來,王蒿的臉頰布滿了陰霾,隻有暗自垂淚。

羅成心裏隻有金豔萍。他心急如焚,這天向王田、柳山兩家告別說:“大恩大德羅成有朝一日定會報答,晚輩有件事要辦,回頭再找那興化寺的和尚理論。”

“公子且慢,”王田知道羅成有朝一日必然要離開,埋在心裏的話再也控製不住了,猶猶豫豫地說,“老農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羅成爽朗地回答:“前輩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有話盡管講來,晚輩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