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幾多愁伴幾多害,多行不義鼠過街。
賭勝爭強招災禍,善惡終久有安排。
重施妙計滅奸宄,師徒獵狩怨恨埋。
六傑聚力戰玄裕,戲子道出豔萍來。
話說一行人來到小屋前,聽到屋內回答說殺了人。擎天聞言,興奮地對隨行的人說道:“這些天來,師父一共解決了鳥巨蟒山的惡僧三條小命,弟子也解決了鳥三條,平分秋色。想不到弟子略勝一籌,又帶來三位。”
“三位?”屋裏傳出驚喜的聲音,老者掀開門簾,走到門口一看立馬愣住了。見智建、羅成、袮叢麵帶笑容向他走來,他瞪大眼睛後退兩步:“你們……不是剛才過去的幾位……” 三人下馬上前就拜:“師傅在上。” “長老在上,晚輩有禮了。”老者大惑不解,說:“你們這是……”他把眼光轉向擎天那邊尋求答案。擎天樂嗬嗬地給師父逐一介紹以後,又在老者麵前豎起大拇指,對三人說:“師父乃摩天嶺道觀德高望重的鳥……不是,沒有‘鳥’字,雲鶴長老,論文博古通今,鳥上知幾萬年,下知一千年;論武超凡蓋世,鳥上打金鑾殿,下打閻羅王;隻是……隻是那天栽倒在巨蟒山惡僧的手裏了。慚愧,不好意思。”
智建說:“久聞長老大名,氣貫長虹。”
羅成也道:“早聽說長老仙鶴童顏,氣虛不一般,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禰叢也道:“摩天嶺道觀天下聞名,道長與摩天嶺並駕齊驅。”
“哪裏哪裏。”雲鶴哭笑不得,向眾人說,“別聽擎天的,弟子信口雌黃,諸位莫信以為真,不過敗在巨蟒山的和尚手下倒是實情,讓諸位見笑了。難怪論武有‘ 徐州興化寺天下第一 ’的言傳,巨蟒山的方丈原來是興化寺的僧人,出手狠毒,以貧道揣測,論武功目前極少有人能勝得過他。”
智建問:“長老怎知他是興化寺的和尚?”
雲鶴說:“貧道剛才給徒弟開了句玩笑,說殺了兩條魚,其實不然,幸虧匡家班的丫頭多說了一句中毒的是興化寺的人,不然他們就變成刀下冤魂了。諸位屋裏請,貧道給你們介紹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正要帶幾位進屋,恰巧與剛出門的澄濟和匡家班的戲子碰個正著。
長話短說。眾人相見千言萬語述說不盡。雲鶴讓姑娘匡雲幫忙做了齋飯,眾人用餐之後,對如何對付巨蟒山的和尚各抒己見。人多長士氣,最後決定上巨蟒山找玄裕算賬。
且說巨蟒山的和尚在半山腰修了座“巨蟒寺”,寺廟沒有官府敕資,隻靠斂些民脂民膏建成,規模不大,也就二十幾個和尚。方圓幾十裏的百姓大都知道寺內的和尚不務正業,所以平時人們避而遠之,以致巨蟒寺香火斷斷續續,顯得冷冷清清。澄濟、智建、羅成、袮叢四人牽著馬,雲鶴師徒步行,六人順著一條蜿蜒小道悄悄拾級而上。道兩旁樹木蔥蘢,藤蘿搖曳,花草幾乎爬滿了石頭小徑。遠眺層岩峭壁直插雲天。擎天雖然矮小,腳下卻特別靈活,兩條短腿疾如穿梭。他引路在前,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回轉身小聲說:“諸位請聽。”眾人細聽,山上不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又前行不遠,一行人來到平坦的山腰,婆娑的枝葉下現出一廟門,上書“巨蟒寺”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把門的石獅子傾倒一個,另一個孤單單地還在揚眉瞪眼。再靠近些,卻見穿廊倒塌,殿宇歪斜,丹墀下青蒿滿目,牆頭上黃鼠狼攀爬。澄濟想,這裏大概盡是懶懦的和尚,在此閑混飯吃,辜負了善心檀越,哪堪配稱寺廟。眾人挨至廟門向內窺視,但見一位身穿僧衣的和尚正襟危坐在石墩上,光頭上有十幾枚戒疤,看似出落老道,佛緣深遠。分辨臉龐年齡也幾近半百。他歪著嘴斜著眼,正在指點六個和尚“哼哼哈哈”地練功。這和尚突然揚手示意幾個和尚停止操練,也許正是他的斜眼起到作用,突然,他示意幾個和尚原地休息,將頭轉向門口,說:“果然不出貧僧所料,澄濟、智建兩位師兄來得好快,還帶來幾位幫手?” 澄濟和智建詫異,從口音與變了形的臉部看出了玄裕。眾人也不再隱蔽,紛紛站出。澄濟向前一步:“阿彌陀佛,貧僧與你摔香爐拔香根已有多年,你是興化寺潑出的一盆汙水,不配與俺稱兄道弟!”智建也指責說:“當年你心懷叵測,對同門暗下殺手,已經罪惡昭彰,不該又盜取寺內經卷,窳敗我興化寺聲譽。”羅成也怒斥說:“你這和尚一心向惡,觸犯戒條,跑到王閣莊擇選女人,可殺不可留!”侏儒擎天也擠到眾人前麵,罵道:“鳥禿驢……”他忽然覺得似曾不雅,下意識地瞅瞅澄濟和智建,改口說:“玄裕鳥禿驢!殺俺哥哥搶俺嫂嫂,還不快快受死!”
“還有嗎?”玄裕緩緩站起,樣子鎮定自若地說道:“想當年貧僧也曾為興化寺的榮耀盡心盡力,跟隨明空為大唐興起南征北戰,九死一生。怎料到他拉完了磨剝驢吃,下眼看待貧僧,還不是因為我在武僧裏技不如人?興化寺也有我的血汗,取本經書有何不可?這位施主,”他指指羅成說,“談及王閣莊的疫情,他們水井裏滋生寄生蟲,村裏人又習慣喝生水,因而傳染上疾病,經常死人,是貧僧千方百計尋找草藥投放井裏,殺死病源,村民才得以平安。那頭人為回報貧僧願意送一女子,原本是公平交易。如果說觸犯戒條的話,你澄濟初入佛門的風流韻事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你智建同金有蓮多年勾搭成奸,哪個不曉?總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這位矮施主,” 他指著擎天說,“貧僧殺你哥哥,搶占你嫂嫂,誰人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