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我把東西放在桌上。
他從容地笑睨著我,“峻山他說這陣子很忙,又要安頓心茉,所以今晚八點有一個重要的商業宴會由我應酬,你準備一下。”
“重要的商業宴會?”納蘭白去又關我什麼事?為什麼我要準備。
“你知道廣州寶菱集團吧?國內最大的日化產業公司,是咱們公司的大客戶。今天是寶菱集團總裁聶仲遠的壽筵,與會的都是些政商名流,你是我的女伴當然要準備了。”他似笑非笑地瞅著我。
“我?”不會吧?宴會?好像另一個世界的事。
“懷疑?”他挑了挑眉。
怎麼敢。
“可不可以拒絕?”我商量道。
他嘴角微揚,“你說呢?”我說他的表情像撒旦,但我仍勇敢地說出心裏話,“我覺得蘇雨詩或顏露比較適合去——”
“顏露沒空,蘇雨詩有事,所以你來。快點收好東西,別磨磨蹭蹭,還要出去幫你做造型。”
做造型?那不是要在身上臉上塗塗抹抹?穿穿戴戴?
“我、我沒有經驗……”我覺得我的臉上布滿了黑線條,以前被顏露拉去學什麼化妝著裝之類的,細節步驟多如毛牛,麻煩得要死,如今記憶猶新。
“經驗總是從無到有的,別怕,有我呢,以後多鍛煉就好了。”他幹脆拉著我走。
好什麼好,我怕呀,那麼多人,全是有頭有臉的企業家、政府官員,我一個小人物跟人家說什麼話?現在的我比起以前的我是不可同日而語了,但並不代表我就變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信心萬丈的人,很多時候,想想自己能做到現在這樣、能與納蘭白他們一起共事,已覺不可思議猶如做夢,看那些政府高官名流權貴高高在上,當然覺得與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
“別擔心。”他輕鬆地開著寶馬,瞅了眼坐姿端正(緊張)的我安撫道。
不擔心才怪,又不是去打架,是去參加宴會呢。
“納蘭,美容護膚什麼的我應該不用吧。”他轉頭掃了我一眼,深不可測的黑眸閃過一絲亮光,不語地把車子掉了頭。“的確不用,直接去挑禮服吧。”
真是太謝謝了,我舒了口氣,命令自己放輕鬆一點,他都不怕我出醜了,我怕什麼?
到了一家高級服飾店,看了許多晚晏裝,他不是嫌衣服顏色不好就是嫌款式不好,店主是一位年紀約有四五十歲的女人,身材氣質非常不錯,五官看起來比常人立體些,我猜她可能是混血兒。她的服務態度非常好,一直微笑著不斷叫人拿別的款式叫我試穿給他看,煩得我直嘀咕,怎麼男人家也這麼挑?他自己倒好,一套合身的亞曼尼西服襯得他玉樹臨風、溫文爾雅,雖然臉上總是一副溫笑如玉的模樣,但偶爾從那狹長幽黑的眸子射出的銳利精光及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貴族式的威儀卻令人深感他是一個進步有度,胸有丘壑的人。
一位店員大概想到了什麼似的,走到店主耳邊說了一會兒話,店主恍然叫道:“快,快去拿來先。”
“是。”
店員很快地拿來了一件連身白色絲紡、上麵罩著一層淡綠色薄紗長裙,上身線條貼合至腰身處以做成白色玫瑰花環狀帶子係住,裙擺有如魚尾花瓣般飄逸散開……
“好漂亮。”好清純典雅的衣服,我一見就喜歡。
“簡直就是為你而做,就要這一件了。”納蘭白滿意地轉頭對店主說道。店主也舒了口氣笑道:“這是一位顧客預訂的巴黎最新款式,我剛剛都沒想起。”
那我豈不是奪人所好?
“去換上。”納蘭白把衣服交給有些猶疑的我,又問店主:“薇妮,你這裏有造型師吧?找人來幫她弄一下頭發,也找雙適合的鞋子來。”
“納蘭——”原來她就是薇妮,真是久仰大名。
薇妮善解人意地對我笑笑,“放心吧,那些顧客隻是有交代我們把最新款的名牌服飾預留,並不一定會買,我們店裏的衣服都是一些世界名牌高級服飾,賣不出去的服裝是有回收的。”
這樣啊,其實我並不太懂,但這樣一來,我穿起這件衣服就不會感到有缺憾了。
我的頭發太長,又多,怎麼紮綁都不完美,納蘭白又不許剪掉半許,發型師幹脆隻用一條淡綠色的絲帶把垂落頰旁的發絲挽至頭頂係住,並打了個蝴蝶結,其餘的頭發仍垂在背後。
薇妮不知哪裏找來了一雙水滴型紫水晶耳墜,幫我戴上,又找來了一雙寸高的白色鞋子,讓我穿上,再淡淡上了點亮唇膏,望著鏡子中的人兒,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我自己。
“太美了。”除了我,所有人都忍不住讚歎。
膚瑩如玉,淡雅如仙,渾身透著清冷的初春氣息,就像從森林、湖水中走來的春天女神。
納蘭白向我伸出了手,在他灼亮的注視下,我略帶赧意地把手放至他掌上,他微用力,握住。
“走吧,美麗的仙女,今天晚上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