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想起了在屋頂上長槍掉落時,她一直凝視著長槍的事。那凝視的意義,奈特有幾分能夠理解。
“社團的長槍和袚戈,有那麼大的不同嗎?”
“不是的,隻是我太習慣袚戈。袚戈的重量我連〇.一公克都不會弄錯,長度也一樣,連〇.一公厘都不會弄錯。正因如此,隻要差了一點,所有的齒輪就會亂掉。”
〇.一公克、〇.一公厘,她像理所當然般地提到這些數據。
不過,那種事真的有可能嗎?至少就自己來說,就連平常使用的長度也不記得,甚至沒有自信能夠猜中。
“艾達小姐,難不成反唱方麵你也能夠使用多種顏色?”
反唱的術式也和一般名詠一樣,五色各自獨立。既然說是專司送還名詠對象的職業,那麼或許——
“……嗯!雖然我的學習力不佳,不過就隻有反唱,我能使用多種顏色。”
據說學習反唱比名詠來的容易。在多雷米亞學院中,應該也有精通多種顏色的老師吧?不過提到學生就另當別論了。
——不止從未誇耀過這一點,平常也不見這名少女表現出任何跡象。
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但同時也感到有些無法置信。因為她告知的事,遠遠超越自己常識的領域。
“聽了我的話之後,曾經有人笑我傻,不過,這家夥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少女將鑲有寶石的長槍抱在胸口,挺直身子。
“不對,不能說是朋友,現在,它就像我的分身一樣。我們一直、一直都在一起。不管是重量還是長度,彼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們就是那種關係。”
……可是,那也已經不重要了。
從她小小的嘴唇中流泄出幹澀的嗓音。
“我想試著去做家人為我規劃好的道路以外的事。其實我母親擁有名詠士的資格,所以我從以前開始就對名詠學校感興趣。”
“原來是這樣……”
“來到多雷米亞學院之後,我交了很多朋友。雖然比不上小不點你,不過我真的很慶幸來到這裏。”
結識許多朋友、加入社團,打從心底享受校園生活,從她平常的表現可以充分感受到這一點。
可是——我不懂。
“艾達小姐……”
就隻有這一、就隻有一點,我無論如何就是無法了解。
“可是,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使用袚戈,現在也想這樣子練習呢?”
說得也是,為什麼呢?她有如自言自語般蠕動嘴唇如此低語。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大概是因為我不想再後悔了吧!”
後悔?
“嗯,我不想再做那個夢了。”
那個夢……後悔……那是指什麼呢?
就算盯著她的側臉再久,但是閃動的眼眸依然將重要的訊息藏在深處,隻映照出遠方某處的景色。
5
“……就連衣服的皺褶都這麼縝密!”
在不碰觸的狀況下,澤塞爾盡可能的接近眼前的石像。
石像共有十多具,到目前為止,從未見過就連衣服上的纖維都模仿的維妙維肖、如此具有質感的石像。不,真要說起來,光是石像臉上浮現的恐懼表情,便已經具備普通雕刻絕對比不上的壓倒性寫實感。
“看來我們似乎沒有猜錯。”
“把人類石化……居然會有這種事!”
在嘶啞地說出這句話後,身為同事的女老師步履不穩地朝後退。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澤塞爾往前跨出一步。
“安妮,別碰石像。因為不知道當中有什麼奧秘,所以最好小心點。”
“——跟校長聯絡!”
她像回過神似地冒出這句話。
“等找齊了足以報告的谘詢之後再說。”
沒錯,自己不過才來到研究所的玄關大廳。前方發生了什麼事?至少要查出目前的狀況,盡可能查出原因。
“嗯……”
一道白色光束射入大廳深處。
“我們走吧!”
安妮的左手上握著名詠產生出的白色光球。
“拜詑,請一邊照亮我們的前方,一邊慢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