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夏天、那個炎熱的午夜。
女兒突然衝進父親房間大吼。
……不,回想起來,或許自己早已有些許預感也說不定。
“艾達,你真的認為這隻是一條無趣的道路?”
再次低語著那一天的回答。
女兒在哭泣,而自己不懂她為何哭泣。
是對父親的憤怒、悲哀?還是對自己生長的家族所具備的宿命感到痛苦、不甘?
‘爸,你從沒這麼想過嗎?從生下來的時候開始,就被決定要做這種事。到死為止,一輩子都要重複做相同的事?你真的從來不曾對這一點感到疑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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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夢想及希望,全部灑向遙遠的過去(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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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如今已無法回頭
“——有啊。”
在與女兒對峙時,曾經頑固地堅稱“沒有”。
可是,也該承認了,那是我拙劣的謊言。
“生在祓名民家族中的人,每個人都曾經有過相同的疑問——我也不例外。”
種在庭院裏的大樹,在它粗壯的樹幹上貼著靶,曆經多年的訓練後,刺出了幾千、幾萬種個小洞。每一天,就隻是一味將長槍朝那個靶刺去。
“不過,即便如此,總有一天你還是會發現。”
就像名詠士有〈讚來歌〉一樣,祓名民也有相傳的祀歌。隱藏在瑟拉菲諾音語中,歌詞當中有著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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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道路在此,別無他處
不是任何人的命令。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道路。
‘……爸,我不懂。’
“你不可能不懂,你隻是還沒發現罷了。”
“gil”是瑟拉菲諾音語中的“前”。
“ilis”是瑟拉菲諾音語中的“希望”。
關於祓名民名稱的由來——爸爸為什麼直到現在都還不教你這麼基礎的東西?
那是因為我希望你能夠由自己去領悟。
——“gillisu”——
位在最前方保護的人
這條路,一定能為某人……
設在分校一樓大廳的休息室裏不見人影。除了偶爾經過走道的腳步聲外,大廳維持有如寒冬湖麵般的寂靜。
……嗯,因為現在其實是上課時間,所以這也難怪。
在休息室的一端,手拄在桌上托著下巴的艾達,動也不動地透過落地窗的玻璃凝視戶外景色。
“——雖然想要自修,但是……”
隨手翻過放在桌上的教科書,大致瀏覽過書頁上記載的內容。不過,雖然花費的時間不過數十秒,但艾達立刻吐出無力的歎息,整個人趴在桌上。
動也不動地坐在桌前看書的行為,無論如何自己就是做不來。沒錯埋在戶外活動身體反而來得輕鬆得多,還是握著袚戈比較——
“啊——不對不對!”
……真是,我在想什麼啊!
自己已經不是祓名民了,是學習名詠的學生。
沒錯,也不需要袚戈了,應該不需要才對……
‘可是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使用袚戈,現在也像這樣子練習呢?’
“……說得也是,為什麼呢?”
依然趴在桌子上,隻將視線移往天花板的照明。
老實說,昨天奈特提出的問題令自己語塞。
袚戈的觸感已深入骨髓,之所以加入槍術會這個社團也是因為如此。一再想要罷手,但是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總是在揮舞長槍。
下次再遭遇到相同的問題時,自己該怎麼回答才好?
有如脫力般閉上眼睛數分鍾後——
突然間,大廳裏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反正是校舍裏的工友吧?如此決定後,他再次閉上原本已經睜開的眼睛。
不過,那個腳步聲並未通過。而是在自己的正後方停了下來——
“咦,艾達,你怎麼了?”
嗯,這聲音是?
她慢慢抬頭望向這熟悉的身影。在殘留睡意的朦朧視線中,和自己同班的少女正窺探般地俯視自己。
“庫露耶露你才是呢,現在是上課時間吧?”
“嗯,是這樣沒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改成了自習?”
手上拿著裝了飲料的紙杯和自習用教科書的書庫露耶露,在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等她坐定後,艾達緩緩開口。
“呐,庫露耶露,我從以前開始就覺得很好奇,你和小不點感情很好吧?”
“你說的小不點是指奈特?”
將紙杯舉到唇邊,她一臉不解地歪著頭。
“對、對!我聽小不點說了,暑假期間,你一直在陪他進行名詠練習?”
“才不是一直呢,隻是在我有空的時候。”
庫露耶露若無其事地以平靜的表情回答。
隻在我有空的時候——就她的個性來看,無疑是表示自己所能運用的所有空閑時間。
……那個啊,就叫做“一隻”喔。
“你在扮演姐姐的角色?”
“才不是那樣呢!隻是覺得不能丟下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