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求生(1 / 2)

特拉斐爾並不會駕馭馬車,他拽著韁繩毫無章法地拉扯,不僅沒有讓馬停下來,反而把馬車拉得在路中胡‘亂’衝撞,顛得他東倒西歪,頭暈目眩險些吐出來。

最後特拉斐爾不得不鬆開韁繩縮進車廂裏,緊緊貼著車廂壁好讓自己保持平衡,來節省體力。

馬車又跑了好一會才漸漸慢了下來,特拉斐爾看向窗外,天‘色’仍是一團漆黑,外麵是一片樹林夾雜著低矮的灌木叢,‘陰’森森地盤虯一團黑影,‘混’雜著時不時響起的不知是野獸還是魔獸的嚎叫,他不敢下車。

一夜驚魂過後,猛地放鬆下來,特拉斐爾才感到十足的倦意。車廂裏充斥著難以言喻的腐爛氣味,他的雙‘腿’上抹著的安格斯的鮮血已經凝固發硬,貼在身上令人非常不適。光‘裸’的身體僅著薄薄的長袍,也因為冷汗而緊緊貼在身體上,方才神經緊張時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卻令他因為冷空氣而不斷戰栗。

馬車是此時大陸上常用的‘交’通工具,分為前開‘門’和側開‘門’和敞篷三種。敞篷馬車最為粗陋,通常是用來運輸貨物。前開‘門’次之,僅僅用簾子遮起來,也是用來運輸,但運輸的是一些較為‘精’細或不太能見人的東西。側開‘門’則有著結實的‘門’窗和各種內飾,是用來乘坐的。

這是一輛前開‘門’的馬車,車廂裏沒有什麼內飾,也沒有放置座椅和毯子。但還好車窗和車‘門’搭著厚厚的簾子,擋住了颯颯晚風,但秋夜裏的冷空氣還是讓特拉斐爾盡量把身子蜷縮起來擠在角落裏,以此保持體溫。

即使身體感覺寒冷又不適,但濃濃的疲憊還是讓他很快沉入夢境。

再度睜眼時天還沒亮,他是被一陣獸類嚎叫驚醒的。他對於危險靈敏的感知讓他瞬間清醒,他爬出車廂向四周看去,仍舊是寂靜漆黑,什麼也沒有,連晚風也停了。

還套著馬車的馬匹在車廂前端不安地打鼻響撩蹄子,在原地踏步牽扯得車廂不停地晃動,韁繩明明沒有被綁起來卻沒有跑走。

特拉斐爾環視四周猶豫了一會,還是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他缺乏野外求生的經驗,但也知道想要驅趕野獸最好生起火來,但他此時身上什麼也沒有。他跑到附近一棵還算高大的樹下,抱著樹幹蹭蹭爬了上去,選了一根合適的樹枝蜷縮著靠著樹幹靜靜等待天亮。

天‘色’黑得深沉,空氣也格外寒冷,他想這應該是黎明前的黑暗。他往樹下看去,仍舊什麼都沒發生,連那匹馬都停止了躁動安靜地低頭吃草,但他卻並不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果然,很快發生的事情就驗證了他的猜想。

馬車附近的灌木叢突然一陣搖擺,幾隻野獸從中突然竄了出來。它們立起來快趕上特拉斐爾那麼高,身上有短短的鬃‘毛’,但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色’澤。它們有著尖銳的獠牙,泛著冷光的眼珠,和比刀片還要鋒利的爪子。它們靠近時悄然無聲,攻擊時‘潮’鳴電掣,馬匹反應晚了很多,再加上有車廂的牽製,沒來得及跑幾步就被追上死死咬住喉嚨,悲鳴幾聲便倒在血泊裏不再動彈。

這些野獸有五六隻,它們很快就將那匹可憐的馬開膛破腹大啖馬‘肉’。

這幾乎是在瞬間發生的事情,特拉斐爾被這血腥的場麵嚇得險些叫出來。他一手緊緊地抱著樹幹,一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覺得背後汗‘毛’倒豎,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就像什麼冰涼滑軟的東西貼著他的身子行過。當看見一隻野獸走到樹下衝著他嘶鳴,用爪子抓撓樹幹時,他嚇得兩股戰戰幾乎坐不穩。

但還好,那幾隻野獸僅僅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就拖著馬屍進了灌木叢,漸漸行遠了。隻留下原地一大灘血跡和‘肉’渣,還有那空‘蕩’‘蕩’的車廂表示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血腥的謀殺。

特拉斐爾嗚咽一聲,雙手抱緊樹幹身體像糠篩一樣抖個不停,他害怕極了,足尖和指尖都因為恐懼而冰冷發麻。他咬著嘴‘唇’,眼淚和鼻涕不受控製地往外流。

又熬了好久,東方才漸漸發白。特拉斐爾喉間發出一聲嗚咽,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將臉擦幹淨,握了握快凍僵的雙手緊抱樹幹慢慢向樹下滑。

落了地,血腥味越發濃厚,特拉斐爾知道這裏不宜久留。他在清晨的寒風中搓了搓胳膊,繞過地上的血跡走到馬車旁,扯下掛在車廂上的簾子裹在身上,用這些簾子保暖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