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秉炆眉峰挑了一下:“恐怕是吳王殿下對聖意有誤解,我陛下得報說府中有逆賊作亂,特差我二人來此緝拿,跟吳王殿下無關。”
展昶似是十分吃驚:“是這樣,請稍後,待我去稟告吳王!”說著轉身即去,府門卻並未再闔上,透過府門,可以看到空空蕩蕩的轎廳,以及琉璃瓦影壁,投下一截暗影。
一切似乎都是出奇的平靜,尋不到一絲一毫有所戒備的蛛絲馬跡。
正在這時,王府之內,一陣嘈雜,沉重的腳步聲,繩索聲,驚呼聲,亂作一團。
這時候,展昶再度出來:“二位欽差,吳王下令,將王府中所有屬僚綁縛在前院,請二位欽差帶人隨我入內查察,殿下說了,不論是誰,都會交給欽差發落,絕不回護。”
這一下,卻令兩位欽差都愕然,那謝杭便道:“既然如此,就請把他們帶出來就是了。”
展昶道:“府中沒有那麼多的府衛,還請兩位欽差帶人進去宣旨拿人。”
謝杭還要爭辯,展昶微微而笑:“二位帶了這麼多皇宮內衛,難道還畏懼殿下這區區的王府?”
三千羽林衛已經湧在街巷之中,將王府的四門都已經封鎖,莫說人,便是鳥雀也飛不出來。
而吳王府的府衛,滿打滿算,也隻有千人,外圍的也已經被控製住。
謹慎起見,那張秉炆揮手叫來兩個羽林衛:“進去看看。”
這兩個人應聲,小心的入內窺看一番,連忙出來,近前耳語了兩句。展昶卻不以為意的撒著兩手悠閑的站著,耐心等候。
張秉炆和謝杭聞報,也就放下心來,雙雙下馬,展昶躬身道聲請,便先入府中。
兩個欽差,帶著一百羽林衛撲入府中,轉過影壁。前院數百王府的屬僚校尉雙手反剪被綁縛在地下,已經全無威脅。
二人見此,更加放心大膽的入內,一麵令跟隨而來的羽林衛將整個前廳控製住,不無得意的開口:“吳王何在!請吳王殿下接旨。”
回答他們的唯有沉默,環顧周圍,不要說宇文恪,就連展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不覺向後撤了一步,想要後退。
這時候,正堂的門倏然打開,緩步而出的人,深藍近於墨色的錦袍,暗紋挑繡,洗練的白緞滾邊,挺拔的若一柄出鞘的利劍。
在他走出來的一瞬,寬敞的前院驟然如覆了一層霜雪,無形的壓力,令人窒息。
素衣簡冠沒錯,可是,他的腰間掛了一柄劍!觀察到這一點之後,謝杭心下一凜,覺得不好。
“是誰要見本殿。”宇文恪麵沉如霜,立在階上,垂眸向下掃來。
隻是一瞥,便令人如芒在背。張秉炆挺身道:“皇上有旨,請吳王殿下接旨。”
宇文恪隻是輕描淡寫道:“宣吧,本殿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