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您下午鉗我那一指,就夠我學幾年了,就是被您鉗過那一指後,我才繞路跟來的。早先還以為車裏坐得哪個無良的大官呢,本想搶了您的馬車給幾個帶傷的百姓坐坐,不想撞到了您手上。”
“我瞧你的拳腳功夫有點雜,拜過不少師傅吧?”
“……”翹起大拇指,“行家看門道。”這話惹得秦大哥搖頭而笑,難得會被人說到笑,看來這元七是有點拍馬屁的本事。
“這樣吧,到了益陽,我介紹你到萬家的門下,他的劍技目前還無人承後,當然,他也不一定就會要你。”
“我就跟著前輩啦,再不拜他人為師了,您不是姓秦嘛!我早先碰過一相士,他說我‘遇秦則封’,今天遇上您了,我就再不拜其他人了,嗬嗬……”一屁股坐到秦大哥的身旁。
“那相士真說你‘遇秦則封’?”我實在是沒忍住,脫口而出。
“是啊。”
“那我看你估計是‘封’不了了。”
“這話怎麼說?”
“就是……隨口一說。”坐到秦大哥的另一邊,這人還真是天真,在大路上遇到誰就能拜師麼?也太過兒戲了,且不說他那句“遇秦則封”是不是瞎編的,就是真有其事又怎樣,秦大哥真姓“蒼”,而非“秦”。
不知是不是早先拜師受阻的因由,看到秦大哥並不馬上回絕他,心裏有那麼一絲不甘心,想當時他可是一口回絕我他不收徒弟的。
“收你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這話差點沒把我的下巴驚掉,他竟然食言,明明說不收徒弟的!難道我比這莽漢真差那麼多?
“啊?”他轉得太快,元七一時還沒轉過彎,以為還要糾纏一陣子,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一時有點口吃,“幾個條件……”訥訥之後,一拍大腿,“莫說幾個,幾百個也成啊,您說,哪幾個條件?”
他蹙眉望著夜空良久才說話,“一時還沒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訴你。”
“行啊!”一個縱身從地上躍起,撲通一聲雙膝跪倒,“楚南——郎下——元七,丙午年四月初四生人,曾拜‘於州老人’、‘楚南大劍’……(等等不下十數人)為師,今日拜入……噯?師傅,咱們是不是也有個派啊?”
秦大哥也被他這熱情勁給弄懵了,一時間也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想了想,“就叫清溪吧。”
清溪?不是鬼穀嗎?我聽著納悶,他跟鳳鶴軒、萬千秋應該都屬鬼穀門下,怎麼又成清溪了?難道是故意蒙這個元七?
“今日拜入清溪門下,定會尊師重道,再不從師他人!”說罷一番三拜九叩。
秦大哥到是一邊看星星去了,似乎並不在意他在一旁拜得多熱情。
我到是又生出了好奇,這元七剛剛說自己是“丙午年四月初四生人”,我是己酉年出生,他豈不是隻比我大三歲?“你真是丙午年生人?”
“丙午年四月初四,對啊!”
“不是在騙人?”看上去跟秦大哥差不了多少,怎麼可能隻有十九歲?
“我又不是相年份娶媳婦,報假的做什麼?”
沒再個他理論,因為心中有絲氣憤,給人當奴作婢好幾個月,還不如一個隻認識半天的莽漢,而且還食言而肥,明明說是不收弟子,竟然又改口。
憤憤地低頭咬唇,心裏百般的不痛快,但又不好說出口,手一抖,剛剛容萱給的錦卷正好掉落,抬頭看看身旁除了秦大哥跟元七並無他人,遂打開來看:木瓶中紅丸兩粒可解雲姑娘體中“雪香”之毒,但不能根除,望今夜之事不語他人,定然再奉丸藥!
要挾?這容萱到底是什麼人?想到她詭異的身份,又想到她與靳武的關係,不免有點擔心,這樣一個人待在靳武身邊,無論對南晉,還是屈氏、房文,怕都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