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林軍是皇帝的親衛軍,現在陡然見到錢佐,高騰亮等人簡直是喜出望外,一個個跪下山呼萬歲。
錢佐漠然地看著地上瑟瑟的一品大員:“侯沛,朕還沒死呢,你就不將朕放在眼裏麼?”
“微……臣微臣不敢,”或許越國的朝臣對著錢佐有著條件反射般的畏懼,那一品大員跪在地上抖得都要散架了,“微臣不知道皇上您在……”
“朕不該在此嗎?”錢佐冷冷地說著,絲毫沒有讓這個叫做侯沛的一品大員起身的意思。
“朝廷上下都以為皇上您被……被這個妖女給擄劫去了,微臣還當……還當……”這個侯沛顯然不大會說話,說到這裏,言下之意足以讓錢佐把他的骨頭給捏碎。
錢佐冷笑道:“還當我死了?正籌謀著新朝廷麼?”他說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底下的侯沛一聽這話,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錢佐所猜的倒也不見得是錯的。
他不在宮裏的這幾日,朝廷對外宣稱錢佐重病在身,已經一致推舉錢倧監國,代理一切事務。倘若錢佐真的不回,錢倧登上帝位,倒也可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有些打著小算盤的人,下注在錢倧身上的,自然不想見到錢佐,隻想著快些把我給逮住,來個就地正法,把此事給解決了。
但錢佐終究是沒事的,他看我的那一眼,飽含著複雜的揣測,畢竟他也和其他人一樣,懷疑我別有用心的把他給擄劫了,懷疑我和玉如意、澤新辰是聯合起來犯上作亂。隻是錢佐很快就斷了這個念頭,聰明過頭的他又怎會相信我們會明目張膽的擄劫他,卻又沒有任何的行動呢?
或許他也知道這件事是個誤會,但他隻是永遠也鬧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狼狽地站在這裏。
他對高騰亮吩咐著,讓他們把架在我脖子上的鋼刀給收了,也命令其他人不要為難澤新辰和玉如意。他對地上的侯沛始終沒有好臉色,我隻記得他對他說,朕的皇後輪不到別人處置!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堅決。我抬眼看他,他卻無視我,隻把我當作空氣。但這句話聽在我的心裏,忽而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錢佐穿戴好之後,要做的事便隻有一件,那就是回宮。重新醒來的錢佐,在問清楚日子之後,才知道自己已經脫離正常軌道有多少時日。
他不再追究自己為什麼會隱匿在質子府這許多日,身上中的毒又是怎麼好的,或許應該說他沒時間去追究這些問題。他是越國的皇帝,他的心裏此時正擔憂著他的江山,擔憂著他的寶座會不會有問題。
所以當我好心告訴他,剛剛病愈不宜吹風的時候,他假裝沒聽見。甚至連喘口氣,喝口肉湯都不願意。
他一言不發就出了質子府,接過高騰亮手中的藤條,上了高騰亮牽來的一頭白馬,看這架勢,壓根不打算等迎駕的儀仗隊到來。他眼中的憂慮和急迫表達著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宮的欲望。
質子府外的民眾被臨時驅散開去。整齊列隊的禦林軍,清一色的白馬兵士,都是他的兵士子民。
我望著質子府外的人中之龍,有些心寒,冷眼旁觀地看著他上馬,然後勒住韁繩,凝望著遠方,眼睛裏滿是霸氣和權欲。我歎息了一口氣,驀地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