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殺人(1 / 3)

苗初是個話不多的奴婢,可如今,麵對巫師的詢問,她也變的滔滔不絕了。

苗初的話,讓巫師半信半疑。

他覬覦岑梨瀾,無疑是覬覦她冰冷的態度,麵對巫師的時候,岑梨瀾猶如冰美人一般。

可是當下,岑梨瀾親手寫了信,讓奴婢送到養心殿來。巫師心裏既激動又忐忑。

遣走苗初,巫師便讓小太監胡亂給皇上熬了藥,待皇上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巫師便扯著養心殿廊下的王福全道:“王公公,有好差事你去不去?”

王福全一心在廊下聽皇上的差遣,這會兒卻不敢走開,又不敢得罪了巫師,隻好道:“巫師大人,奴才還得守著皇上呢,可不敢擅離職守,若是皇上叫奴才,奴才沒在,那…..”

巫師用手搭著王福全的脖子,語氣輕佻的道:“皇上睡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王福全不信:“皇上什麼時候醒,奴才心裏可沒數。”

巫師豎著耳朵,聽著養心殿內皇上“呼呼”的打鼾聲,拉著王福全便走:“我給皇上熬的藥,皇上什麼時候會醒,我能不知道嗎?”

巫師已在皇上喝的藥裏下了安眠的草藥了。

王福全隻得跟著巫師出了養心殿。

天氣寒冷,王福全衣衫單薄,見巫師腳步匆匆,好像是要往哪裏去,也不便多問,隻得哈腰跟著。

巫師走的很快,步子邁的很大,王福全一路小跑,才勉強追上。

岑梨瀾早已到了小荷塘。

苗初小跑著去報信,說是巫師收下了那信,但不知會不會真的到小荷塘來。

但對岑梨瀾來說,不管巫師來與不來,她都要在這裏等下去。

小荷塘裏的荷葉早已枯黃,荷花凋零,沒入水中,小荷塘的水都成了土黃色。

樹下的秋千,因長久沒有人來,變的斑駁。輕輕一碰,便會落下一層灰。

隻有那些假山,重重疊疊,前後交錯。站在小荷塘裏望那些假山,一眼看不到盡頭。

假山下的軟草,一株連著一株。

春季草木茂盛,刷刷的生長。

夏季草木鬱鬱蔥蔥。

而如今,這些拔尖生長的草,被霜打了以後,也耷拉下了腦袋,暗黃一片,有氣無力的伏在地上。

岑梨瀾就站在假山的入口,她努力裝出翹首以待的模樣。

遠遠的,巫師拉著王福全來了。給王福全塞了什麼東西,然後交待王福全:“站在小荷塘邊的秋千下等著。”他一個人沿著荷塘搜尋岑梨瀾的蹤影。

很快,他在假山的入口處發現了岑梨瀾,但巫師十分警覺,四處張望,小荷塘靜謐一片,並沒有什麼可疑。

巫師這才放下心來,在離岑梨瀾一步之遙的地方站住了,又上下打量了岑梨瀾一回,見岑梨瀾發間插著一支細細的赤金簪子,便道:“岑妃育有兩位阿哥,怎麼頭上的簪子如此寒酸?這簪子細如發絲,恐怕不對岑妃的身份。”

岑梨瀾伸手扶著身後的假山,露出如嫩藕一般的手腕,見巫師瞧著她的手腕看,故意說了一句:“巫師你也知道,雖我育有五阿哥,六阿哥,可我卻並不得皇上喜歡,皇上不喜歡我,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裏來的貴重首飾佩戴呢?”

巫師心知肚明,又刻意往前移了半步,他的鼻尖差一點湊上岑梨瀾的鼻尖:“岑妃說的這麼可憐,改日,我送你一支好簪子。”

“那我多謝你了。”岑梨瀾倚著假山,攏了攏鬢邊的頭發,這個動作,讓巫師心花怒放。他伸手往岑梨瀾臉上探一探,岑梨瀾慌忙躲過了:“巫師也不怕給人瞧見,這樣沒輕沒重的,宮裏可都是皇上的耳目。”

岑梨瀾有意指了指立在小荷塘邊的王福全。

巫師搓搓手,哈哈一笑,壓著聲音道:“你是說王福全嗎?他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可有我在,他這個紅人就得靠後。我既然讓他跟著來了,自然就知道,他輕易不敢多嘴。”

岑梨瀾默默一笑:“巫師為何讓他來呢?多煞風景。”

巫師笑笑:“誰知道你們找我來,是不是一個陷阱呢,剛才我可是告訴王福全了,是岑妃你請我來小荷塘說話,帶上他,一來對皇上好交待,大白天,且有王福全在場,也能證明咱們的清白。二則,萬一有了什麼事,王福全也好給我做證,並不是我主動來的。”

巫師的心思,倒是縝密。

岑梨瀾在心裏默默的罵了他一回,可如今他人都來了,也隻好道:“本來,巫師伺候皇上,一直很辛苦,我不過是來找巫師賞賞小荷塘的景致,若巫師覺得,我會玷汙了你的清白,那,就不要跟過來了。”

岑梨瀾故意拉了下裙角,她的裙角極長,從枯草上劃過,像天上的晚霞。

這一抹紅色讓巫師心動不已,他當即跟著岑梨瀾往假山裏來。

假山蜿蜒,層巒疊嶂。假山左右矗立,在假山中間,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石頭小道。

巫師回頭看看,由於假山的阻隔,已看不到王福全了。

他又豎著耳朵細細的聽了一回,四周寂靜,沒有一點別的聲音,隻有岑梨瀾的長裙,從彎彎曲曲的石頭小道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巫師蹲下身子,輕輕把岑梨瀾的裙角捧在手裏,一麵眯眼聞了聞,一麵誇讚道:“岑妃冰清玉潔,連裙角都是香的。我恨不得天天幫岑妃你捧著裙角。”

赤裸裸的話從巫師嘴裏說出來,雖說岑梨瀾早有思想準備,還是隱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不得不忍住。

岑梨瀾回眸一笑,笑的十分甜蜜:“巫師說這樣的話,也不怕皇上聽見。”

“此時這裏隻有你我,我說的話,你知我知,皇上又怎麼會聽的見呢?”巫師一臉得意,待到一處一人多高的假山旁邊,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將岑梨瀾的裙角摟在他懷裏,伸出胳膊來,給岑梨瀾抱住了。

岑梨瀾有意反抗:“這是做什麼?別被他人看到。”

巫師摸著岑梨瀾的臉道:“這種地方,岑妃邀我來,不就是怕人看到嗎?再說一個鬼影子也沒有,誰能看到。”

“你放開我——”岑梨瀾掙紮。但聲音很小。

甚至,岑梨瀾的眼神裏,有一層薄霧,又有些迷離。

雖然,這種表情,也是裝出來的。

這神情在巫師看來,是欲拒還迎。

巫師卻將岑梨瀾摟的更緊,甚至低下頭,有意要親吻下來:“這麼好的地方,隻有咱們倆,若不親熱一番,倒是辜負了這假山,放心,你從了我,以後有你的好處,上官貴人的下場,你是看到了的,你若從了我,我保證會好好疼你,上官貴人的事,絕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岑梨瀾停止了掙紮。

巫師以為岑梨瀾默默接受了他,便伸手去解岑梨瀾上衣的盤扣。

第一個盤扣很快被他給解開,露出岑梨瀾裏麵穿的亮檸檬色肚兜。

巫師伏下身去,想要親吻岑梨瀾的脖頸,岑梨瀾閉上眼睛,便聽到巫師“哎喲”了一聲。

睜眼看時,巫師已被拉開了,不知是哪位妃嬪撿了一塊石頭,對著巫師的後腦勺來了一下。巫師腦後出血,躺在地上,想來是疼的厲害,他嗤牙咧嘴的道:“你們竟然敢用石頭砸我,等我回明皇上,非得割下你們的肉熬藥。”

妃嬪們穿著或紅或綠的長裙,圍在巫師周圍,像是落在地上的花蝴蝶。

有人呸了一口:“你這種人,死有餘辜,成天的在皇上麵前說些鬼話,上官貴人就是你害死的。”

有人附和:“若不是皇上聽信你的鬼話,你早被人殺了,如今殺了你,倒也不晚。”

回雪就站在妃嬪中央,她打扮一新,瞧著威嚴莊重。此時,她以居高臨下的目光瞧著巫師:“你也能有今天,真是報應不爽。”

煙紫已扶了岑梨瀾起來,岑梨瀾指著巫師罵道:“我在這裏透透氣,你竟然有意要輕薄於我。”

岑梨瀾說著,朝著巫師的屁股踢了幾腳。

巫師受不住疼,在地上翻滾起來。

人群裏有人說:“這個巫師也太大膽了一些,竟然敢輕薄岑妃娘娘,也不拿鏡子照一下他自己,沒了皇上,他也是一臉的奴才相。”

巫師見回雪幫著岑梨瀾係扣子,心裏已明白了七八分:“好啊,岑妃,你竟然夥同她們,勾引我到這個地方,故意想要給我難堪。”

回雪幽幽的道:“剛才,所有的妃嬪可都看見,巫師你試圖解開岑妃的衣扣,而且,對岑妃舉止輕薄,你覺得,皇上是會相信你,還是會相信眾位妃嬪呢?”

巫師呸了一口:“我早算到你們會這樣,這不,來的時候,我故意叫上了養心殿的王福全,我也告訴過王福全了,若是我被人打了,那肯定是招了你們的道兒,而且,嗬嗬,岑妃寫給我的那一封信,我也交給王福全拿著了,若我出了事,岑妃,你也別想誣陷我。”

回雪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巫師果然會為自己找後路,可是,你卻看錯了人。”

回雪說音剛落,便見王福全拿著一封信來,這信,便是岑梨瀾寫給巫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