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蛇安靜地躺在鋼製床上,望著天花板,像是在發呆。
胸腹綁著固定板束縛著,臉頰上的青紫淤塊還沒有消腫,額際纏的一圈白色繃帶讓他看起來要比平時可愛一些。
一個人踩著輕快地步子,笑著進來打了個招呼,“嗨,傷員,好些了嗎?”
蛇微微扭頭看了一眼對方,扯了扯嘴角,“托你的福。”
語氣中盡展諷刺。
對方卻毫不在意的微笑著,大大咧咧地徑自坐在對麵的一張床上,雙手撐在床沿上,用修整得非常完美的手指指了一下房間,“還滿意嗎?”
環視一周,沒等蛇表態,便自顧自地說著,“嘖,你們這間的陽光真是好。”
蛇聞言,安靜地看著從外麵瀉進來的一米陽光,那麼柔和,溫暖得讓人忍不住眯眼。
輕笑一聲,那人順了順栗色的長波浪卷發,嘴角含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太陽天就想睡覺。”
蛇錯開眼,低垂的睫毛擋住了平時冷冽的視線,看起來很無害。
兩人安靜地呆了一會兒,但並沒保持多久。
“喔,嘿,夥計,”那人精致的臉上表情有些古怪,“我來這裏就是向你解釋的。”
“可你別這麼……溫順。”
蛇聞言一抬眼,狹長的鳳眼挑著看向對麵的人,“解釋什麼?解釋我是怎樣被下層的嘍囉們打進醫務室?”
“喔,”對方優雅地抬了抬手,“你可是唯一活著的人,別說的你很委屈。”
蛇冷哼一聲,“他們用的什麼?”
“呃,類似於興奮劑的藥劑,”對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凱麗夫人製造。”
蛇沉默兩秒,“和給
1084(黑大個)的一樣?”
對方搖頭,“他是自己加的戲。”
聞言,蛇有些詫異:“他沒用藥?”
點頭,“他是自己臨場發揮,”促狹地眨眨眼,眼神有些嘲諷,“為了他偉大的愛情。”
“愛情?”
“或者是占有欲,”那人聳聳肩表示不太在意,“反正是一個浪漫的故事。”
“可那個泰國小家夥卻完全不知道。”
“喔,看來你也不知道。”
蛇扯了扯嘴角,“他媽的。”
對方卻像是仍在回味一般,“又是一個他愛他,他不愛他的俗套故事,不過卻總是賣座。”
眼中彙聚了什麼卻又在瞬間消散,蛇冷冷地開口,“真是可笑又可悲。”
“那個小少年最後知道真相的表情真是精彩,吃驚,惱怒,絕望,無奈,不甘和……厭惡。”
“就是沒有悲傷,悔恨和心痛。”頓了一會兒,那人又接著說,“相愛相殺,這就是悲劇的藝術性,讓人不禁遺憾回味,印象深刻。”
“知道泰國小家夥斷氣之前說的什麼嗎?”翹著腿仰頭看著天花板,夜鶯麵無表情道,“他說:‘我早該殺了他。’”
“是我,我也會這麼說。”蛇冷聲道。
夜鶯靜靜地凝視蛇,慢慢道,“可你沒這麼做。”語氣中帶著笑意。
蛇的表情卻變得有些慘淡,“那麼我現在很後悔。”
“後悔那天你吻過來的時候沒有咬斷你的舌頭。”
夜鶯輕笑一聲,語氣篤定地說:“你不會的。”
蛇不反駁,不過是想通了什麼一樣,“原來那天你嘴裏有藥。”
“藥效很好,你當時很激動。”夜鶯像是在回憶一般,“當然,你後來也很激動。”
蛇一直覺得,按常理來說,自己那天給的力沒有大到致命程度,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靜默片刻,蛇隻還好奇一件事,“那你給的臨界句是什麼?”
夜鶯偏頭想了想,抬手將長發掛回耳廓,“大概是:‘看著你的泰國小狗,大個子,免得他光著小屁股到處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