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冰冷的水淋在臉上，White受驚似的，立馬睜開雙眼，兩秒之後卻又馬上閉上，下意識用手遮擋住臉，低喃一聲，不願意清醒的樣子。
手被大力地攥住拿開，水繼續持續地淋在臉上，因為仰躺的緣故，水倒流進鼻腔，White受不住地開始嗆咳，人也清醒了不少，眯著眼睛茫然地看著頭頂上方的人。
“幹嘛啊？”
White聲音帶著點模糊的鼻音，軟軟的，聽上去像是在撒嬌一般。
蛇丟開水管，依舊保持著攥住White手的姿勢將對方向上微微提起，他怕這人滑到地上又睡過去。
“醒了就自己洗，”冷冷地開口，蛇皺著眉，“髒死了。”
White長至及肩的頭發淋濕了貼在臉上，鬆鬆垮垮的繃帶浸了水要掉不掉的，渾身粘濕冰冷凍得White唇色帶著點微紫，因為禁閉期間的營養不良，臉頰瘦削向裏凹陷，氣色十分不好，不過巧克力色的眼眸依舊明亮。
White仰頭看著蛇，眼眶裏蓄著晶瑩的液體，應該是剛剛淋在臉上的水，不過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哭了似的。
莫名有點可憐。
“蛇，我感覺我好像不太好。”
蛇緊蹙雙眉，不接話，隻是默默地看著White憔悴的臉。
是真的瘦了不少。
露在外麵的五官比以前還要深邃了一些，原來的繃帶都像是纏不住了一般，White囚服寬大領子下的鎖骨明顯的突起，蛇剛剛從床上把他拽起來的時候都覺得有點意外的輕鬆。
White就這麼安靜地任蛇看著，頭依舊很痛，尖銳的刺痛，每時每刻都像是在被針紮著似的，思維都要比平時慢一些，看什麼接觸什麼都覺得像是隔了一層似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模模糊糊的。
蛇伸手扯了扯White臉上的繃帶，“你什麼時候拆繃帶？”
“傷口都長好很久了吧。”
White眨眨眼睛，水珠從睫毛上滑落下來，笑得有些疲憊，“我正打算拆了，長出來的胡子捂在裏麵，老是硌得我下巴癢。”
White邊說邊開始拆繃帶，動作很慢，一圈一圈地慢慢解繞開，蛇向後退了幾步讓出空間，倚在門框上抱著手臂看著。
蛇淡淡地看了一眼，“你現在真他媽像是魯濱孫。”（《魯濱孫漂流記》男主角，遇海難幸存，一人在荒島上住居幾十年，形象和土著野人很像）
“喔，我以為你懂的，”
White
抬手扒了扒頭發，“男人的潮流，我早就想試試了。”
蛇偏頭看著White繃帶下慢慢顯現的麵貌，突然想起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長什麼樣。
不再開口，兩個人像平時一樣，不言不語不交流，隻是氣氛還是算和諧的。
White將解開的繃帶丟在地上，抬手扯過水管擰開水龍頭，衝出來的冷水激的他不由自主地一抖，低聲暗咒了一句“fuck！”
蛇挑了挑眉，靠在門邊道，“忘了告訴你，因為我們負的分太多，目前這裏唯一一件值錢寶貴的東西，”蛇指了指White身後，“就是這個了。”
White抬頭向後看，語氣有點誇張，“隻有一麵，”換了換用詞，“隻有一塊破玻璃？！”
“托你的福。”
White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剃須刀都沒有，這可難辦了。”
打量了一會兒，White轉頭看著蛇問道，“告訴我，這樣其實很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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