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教授，您好些了嗎？”
聽到綠衫年輕人的問話，床上躺著的人輕輕蠕動一下，把被子裹得更緊，不答話。
綠衫年輕人皺著眉頭，但笑容可掬，慢慢靠近：“教授……”
床上的人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大量飛沫噴濺出來，嚇得綠衫年輕人連連後退，滿臉慍怒，但開口的時候又變成了和藹的笑容：“教授，都到這個地步了，您就不打算為將來考慮考慮嗎？如果身體就這樣垮掉，那留在世間的觀點，不就成了人類學術史上黑暗的一頁了嗎？不就那些打著民主自由幌子來歪曲事實的議會派的威風了嗎？和我們合作吧——”
“嘔——床上的人突然痛苦地痙攣起來，引發了劇烈的惡心，眼看就要嘔吐。
綠衫年輕人連忙再次後退：“對不起，打擾您休息了，我明天再來。”
說著，他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一出門，他立即像躲避瘟神似的往大門外猛跑，差點把守在門口的同夥撞倒。
“喂喂，你急什麼！”
綠衫年輕人抱怨：“老東西得的可是肺炎！能傳染能死人的那種！下次你進去！”
同夥吐掉煙圈：“這麼說，沒幾天活頭了？”
“最多一周。”
“早死早好，他*的，一個念了兩天書的糟老頭子，臨死還得大爺們天天伺候！”
“別發牢騷了，老東西鐵了心不跟我們合作，我們也沒辦法，好在先胡說八道的是議會那幫傻瓜蛋。”
“嗯哼，人類由哥布林進化來？真他*的天才啊。”
“所以這下子可好了，老東西掌握在我們手裏，跟我們合作最好，我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支持者更多了；不跟我們合作也無所謂，隻要他一死，這個觀點就沒人能改得了了，哈哈。”
同夥又叼上一根煙：“那要是議會改了說法呢？”
綠衫年輕人陰森森笑了：“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北方的王黨反哥布林，他們為了跟王黨劃清界限就得支持哥布林，要不然他們能把老東西的觀點歪曲成人是哥布林進化來的？在這個問題上，他們是死都不能後退的。”
“哈哈哈哈，那麼，下一步呢？”
“議會滾蛋，我們來掌握一切。”
“再然後呢？”
“那還用說嗎？錢、酒和女人！”
“我喜歡！”
“不過，有件事令人不安呢。”
“什麼事？”
“哥布林多起來了，巢穴數量翻了三倍。”
“怕什麼？且不說哥布林成不了氣候，就算事有萬一，掌握一切的我們至少可以掌握一輛足夠裝下所有金銀財寶和女人的車。”
雙方一起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笑聲太大，以至於大宅子深處臥室裏的病人一骨碌坐起來，完全不見了剛才命在須臾的頹廢衰老模樣。
仆婦莫娜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急急忙忙走進來：“伯爵大人！請回去躺著吧！”
起身的病人正是張大雷。
就在昨夜，用真•痊愈術卷軸治好了疾病的德爾文教授已經在小隊的秘密安排下，換上清潔工的衣服，在小隊的掩護下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