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峰的話,猶如雷霆霹靂直震人心,那種怒不可遏中帶著錐心痛楚的氣勢,更是令所有人僵立當場,不敢妄動。
玄冰絕地口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此時此刻,再沒有誰能繼續堅定於冰峰的錯誤決定,火舞沒見過冰峰如此失控的模樣,雲炎氣勢上早已餒了三分,都意識到自己對冰峰有些過分的緊*。
或許,他真的有什麼苦衷,什麼難以言表,無人可以分擔的苦衷。
雖然不能理解,雖然不會接受,但這一步步的緊*,在此刻的冰峰眼裏,就像是一種至親至愛之人的背叛,換做是誰,都會傷心欲絕的。
然而,話音剛落,一切隻是眨眼的瞬間,冰峰硬生生的掙脫了火舞,並沒有要克製自己怒氣的意思。
也許是火舞受攝於冰峰的氣勢,也許是火舞感受到了冰峰此刻的心情,抱在他腰間的雙手不知不覺間已不再那麼緊了,但是就在冰峰掙脫的那一刻,火舞便已大驚失色了。
一隻慘白色的手掌劃破靜夜,毫無猶豫的印在了雲炎的胸口。
“炎兒!”火舞徒勞的伸手一拉,情急之下受此刺激更是虛弱無比,險些踉蹌倒地,但沒有躲閃的雲炎承受這一掌,眼中更是充滿了複雜的神色,有後悔,有驚訝,有歉意,還有一絲的懇求,身體卻是不受控製的騰空而起。
“雲炎!”黃軒塵,風遊鳴,狂神也同時驚呼一聲,隻見白色的身影飄起,落下,轉瞬間就消失在玄冰絕地的洞口。
一切變故迅雷不及掩耳,火舞慟哭呼喊一聲,毫不停頓的撲身透入幽然深邃的玄冰絕地中。
黃軒塵三人也兩三步急忙上前,隻覺的洞口凜冽的寒氣直衝雲霄,凍人心神,也隻見火舞赤紅的身影正迅速墜落下去。
玄冰絕地,既是寒氣濃重的大荒禁地,又是對冰火門極具意義的聖地般的存在,無論是因為實力還是因為身份,黃軒塵等人都不好貿然進入其中,呆立洞口,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黃軒塵正待回頭看看冰峰的反應的時候,隻覺身邊白色身影一閃而過,帶起一陣勁風,直直衝入玄冰絕地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剛才還爭吵不休,氣氛緊張的玄冰絕地入口,不過片刻光陰,卻隻留下黃軒塵、風遊鳴、狂神三人空餘擔心,隻能站在那裏焦急的等待著。
隨想起來,來到冰火門不過一天時間,突生了那麼多的變故,實在是始料未及,原本還高高興興的玩耍心態早已遠拋天外,各種令人難受的情緒充斥了心間。
來到冰火門,無意中得知冰峰欲要攻打風穀的消息,對風遊鳴來說也不知是好是壞,總之對黃軒塵和狂神來說,或許在路上共同從黑衣人的伏擊下逃生,是他們此行唯一的收獲了。
可是今夜,三人卻不得不把自己當做外人,來逃避自己無意間目睹了雲炎和冰火門兩位門主的爭吵,這冰火門的家醜,被他們三個看到,讓黃軒塵三人也為難不已啊。
雖說此時最重要的還是雲炎的情況,可是思緒紛亂,方才的一幕幕也經不住重現。
“都是我不好,我真不該到這裏來。”站在洞口,眼望的是深不見底的玄冰絕地,想到雲炎還在裏麵,不知是生是死,風遊鳴心中隻有濃濃的愧疚之感。
黃軒塵和狂神對望一眼,都知道風遊鳴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複雜,他們又何嚐不是?雲炎是個好麵子的人,更是個重承諾的好兄弟,如果他們沒有來,或許此時的情況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倔強起來的冰峰和雲炎,脾氣真是出奇的相似,都是那麼的奇怪,兩個人死磕到底,最終還是傷到了所有人。
狂神見風遊鳴如此自責,於心不忍,輕聲安慰道:“這不能怪你,小風,是他們兩人的脾氣太古怪了,我們都很擔心雲炎的安危,但是自責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你一定要看開一點啊。”
狂神提醒風遊鳴要看開,一方麵是讓風遊鳴不要再為雲炎的事情如此自責,另一方麵也是暗示風遊鳴不要再為冰峰的決定如此揪心。也不知道風遊鳴聽得出來沒有,但他似乎心中有自己所想,也知道狂神是在安慰自己,沒有說話。
這當然和風遊鳴有關係。黃軒塵心中暗歎不已,若不是風遊鳴對冰峰攻打風穀的消息反應得如此強烈,他雖然口中不說,但心裏也不知為此事多麼糾結,雲炎是主動邀請風遊鳴過來的,因為這是在冰火門,因為自己的主動邀請,因為兄弟之情,種種原因,雲炎都會將風遊鳴的不快攬到自己身上,並且不顧一切的想要驅除這種不快。
想到雲炎的立誓,結合剛才狂神所說的“兩人的脾氣太過古怪”,黃軒塵腦中千絲萬縷突然凝為一條,原有的一絲疑惑似乎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唉,也都怪自己太心軟了,也都怪我們太衝動了,真不該偷偷摸摸跟著雲炎跑到這裏來。
冰峰之前還一直軟聲細氣的懇求雲炎的理解,從火舞在炎流洞的訴說中,也能猜測得到冰峰火舞和雲炎情同一家人的深厚感情,然而不過眨眼功夫,冰峰竟然會毫不猶豫的對雲炎出手,一掌將他打下玄冰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