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轉頭看去,正好駕駛座的玻璃搖了下來,露出裏麵藍弈的臉。
藍弈視線不動聲色的從鬱章臉上掃過,隨後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站到池早身邊,伸手拍了下她的頭,語氣熟撚的關心道,“身體怎麼樣了?傷口還疼嗎?”
他身高腿長,一身軍裝襯得人更是英武挺拔。但此時低頭看著池早的目光卻溫柔又親近。
“我來給你送東西的,原本以為能趕在你出院前完成任務回來,沒想到還是晚了半天。”藍弈又說道,“這是你朋友嗎,介紹一下?”
介紹一下?
你又不是沒見過,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誰,裝什麼呢?
心裏這麼想,但池早卻沒說。
她側頭看了藍弈一眼,往旁邊挪了半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後,才介紹道:“這是鬱章,我朋友。”
“這是藍弈,也是我……”池早頓了下,“也是我朋友。”
藍弈沒錯過池早的小動作和話語間的停頓,他垂眸抿了抿唇,朝鬱章伸出手,“鬱章同誌,你好!”
鬱章的神色早在吉普車停下的瞬間就恢複成了慣常的陰鬱。
其實他記得藍弈,就紅袖章圍堵黑市的那天晚上,開車帶走池早的人。
此刻,他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一個俏麗活潑,是被人誇獎的救人英雄;一個高大挺拔,是受人尊敬的軍人同誌。
而他,雖然同樣站著,卻頂著一臉因為成分被人打出的傷。
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自卑感和自慚形穢湧上鬱章的心頭。
他盯著藍弈伸出的手看了幾秒,抿唇淡淡道,“你好。”
卻並沒有伸手去握藍弈的。
藍弈見此也不在意,隻如常的收回了手。
一時間,沒人再說話,氣氛莫名有些奇怪起來。
池早蹙眉,她看著相互打量的兩人,主動打破了沉默,“藍弈你趕時間是吧,那我這就把東西搬下來……”
“不趕!”藍弈卻打斷了她,“你們還有事沒說完吧,沒關係,你們先說,我等著就行,不著急。”
什麼叫你等著就行?
不就一點東西麼,又不重,現在就拿下來,然後你有事就去忙,沒事就回部隊休息,不就行了?
心裏這麼想著,池早張嘴就想說。
可話還沒出口,藍弈卻像洞察了她的意圖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主要是上次你說的那件事,我有些消息要跟你說。”
上次說的,不就是師父外出就醫的事嗎?
池早眼睛一亮,便也不再趕人。
“那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和鬱章說幾句話。鬱章,走,我們去旁邊。”後一句池早是對鬱章說的。
她說著,也不管藍弈什麼反應,伸手拉著鬱章的袖子,就大步往前麵走去。
鬱章沒反抗,他順著池早的力道往前走。
走出幾步後,回頭看著藍弈,微微點了下頭。
藍弈站在原地,見此也禮貌的點頭回應。
眼見鬱章收回了視線低頭重又和池早說起了話,藍弈眸子沉了沉,薄唇抿成一條線。
他看著走遠的兩人,想起方才在車上,看見池早傾身靠近鬱章的樣子,隻覺一股悶氣堵在胸口,憋的難受。
另一邊。
“鬱章,你相信我,就把這個月堅持過去。”池早壓低聲音道,“還有,我和熊哥打賭贏了,錢他已經算好了,等我拿到就立刻把說好的一半給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