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藍弈提前打了招呼,尤挽彰成了那個有名的心內科大夫當天的第一個病人。
辦公室裏。
醫生先給尤挽彰把了脈,又問了這些年來的一些病況,才讓護士推他去做其他檢查。
人離開後,池早看著醫生的臉色,緊張的詢問,“大夫,我師父的病……能治愈嗎?”
“唉。”大夫歎口氣,摘下眼鏡,“我幼時學中醫,後來又開始學西醫,雖然最終的診斷結果要等其他檢查出來才能確定,但……”
大夫看了眼旁邊的藍弈,然後看著池早道:“小姑娘,你師父的這個病,按眼下的醫療水平,七八歲前要是手術,還有治愈的希望。可你師父的歲數……”
大夫搖了搖頭,“若是我把脈沒把錯,他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所以……”
意思就是,哪怕其他檢查還沒做完,但現在也差不多可以確定,尤挽彰不可能治好。
不但治不好,情況還很不樂觀?
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真的聽到了結果,池早還是難受的一瞬紅了眼眶。
“那、那……”她想問問最壞的情況是什麼,可嗓子卻像被堵住了一般,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
她害怕,她害怕重活一次,卻還是要眼睜睜麵對師父離她而去的一天。
隻是這樣想想,池早就渾身冰涼的顫抖起來,似乎又看到了上輩子那個荒野間小小的墳包。
“配合治療,如果我們完全配合治療,能好轉到什麼程度?”
就在這時,肩頭被握住,藍弈的聲音響起。
他的手很大,將她瘦削的肩完全蓋住。
掌心溫度也很高,熱意立刻就透過衣料傳遞了過來,讓池早發冷的身體感覺到了溫暖。
“這個現在還不好說,等等吧,等其他檢查結果出來。”醫生回答道。
“聽見了嗎?先別急。”藍弈看向池早,溫聲安撫她,“咱們等最後結果出來再說。”
好在最終的檢查結果,雖然並沒有太樂觀,但總歸不是最壞的情況。
醫生仔細看過後,給出了最終的建議——立刻做手術,五成的成功率,術後配合藥物好好養著,幾年內不會有問題;或者保守藥物治療,人不受罪,但能活多久不好說,突然病發死亡的可能也更大。
不做不做不做,死都不想跟砧板上的豬一樣被人劃刀子!
再說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哪兒能隨便動呢?
這是尤挽彰聽到後的第一反應,也是他從小接受的某些教育的映射。
可話沒出口,他就看見了池早發紅的眼睛。
然後不知怎麼的,尤挽彰忽然就想起了上次池早跑回大河村,跪在他麵前,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
尤挽彰不難想象,要是他真死了,池早隻會哭得比那更慘吧。
罷了罷了,丫頭命夠苦了,也算孝順,他就忍耐一回吧。
“我還沒死呢,哭啥?”尤挽彰作勢瞪池早一眼,“得得得,反正看病的錢你出,要怎麼樣都聽你的行了吧?”
“真的?”池早有些意外的問。
眼見尤挽彰不情不願的點頭,池早當即就道:“說話算話,誰反悔誰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