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狗呢,不孝的東西!”尤挽彰氣得瞪眼。
池早卻理都沒理他,隻看向辦公桌後的人,“大夫,我們做手術。”
“不再考慮考慮了?保守治療情況好的話,效果也會很不錯。但手術隻有一半的成功率,如果失敗,病人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你們……”醫生怕池早沒聽明白意思,又解釋了一遍。
可話沒說完,就被池早打斷,“不考慮了,麻煩您安排手術吧。”
她語氣裏的幹脆和果決,讓一旁的藍弈驚詫。
下不了手術台的意思,就是當場死亡。
一半的概率,以池早表現出來的對尤挽彰的感情,藍弈以為她會選保守治療。就算最後決定手術,也肯定是在猶豫糾結,慎重考慮後才能做出的選擇。
可現在……
她真的不怕手術失敗,尤挽彰會立刻離她而去嗎?
但直到兩天後,眼見尤挽彰要被推進手術室了,池早卻依舊沒有改主意。
藍弈看著她幾天下來,明明麵上笑著,卻越發消瘦憔悴的臉,忍不住拉著她胳膊道:“不要強撐,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我去跟大夫說……”
“不用了,我就選手術。”池早卻堅定的搖頭。
她掙開藍弈的手,趴到床邊,“師父,我知道隻有一半的成功率。你有可能因為我的任性,死在手術台上,但……”
她伸手理了理尤挽彰花白的頭發,聲音哽咽,“但你原諒我這一次,咱們賭一把,好不好?”
“哐”,手術室的門關上。
池早看著那道掌控著生死的門,強壓在心底幾天的情緒席卷而出。
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劇烈顫抖,強忍的淚水瞬間決堤。
她不敢再看下去,低頭踉蹌著,撞在了冰冷的牆上。
“早早!”藍弈一驚,兩步跨到她身邊。
“呃、呃……”池早想說話,可下頜因為驚懼抖得厲害,明明上下張合著,卻吐不住一個字。
藍弈心髒一疼,要多害怕,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不做了,我這就去敲門,我們保守治療,師父照樣能好轉,我……”
他說著,大步就要往手術室前走,胳膊卻被池早一把拉住。
她說不出話,但不停搖著的頭卻清楚的表明了態度。
藍弈咬牙,雖然換做他的性格,他也會決定手術。
但兩種選擇並沒有絕對的優劣和對錯之分,他不明白,池早明明害怕成這樣,為什麼還非要手術。
但既然她不願意改主意,現在除了安撫她,陪著她等結果,藍弈什麼都做不了。
他再顧不得什麼影響不影響,抬手將顫抖到幾乎站不住的人攬進懷裏。
“別怕,做手術就做手術,師父不會有事,肯定會成功的,不會有事!”他拍著池早的背,低聲不斷在她耳邊安撫。
良久,感覺懷裏的人顫抖減輕了不少,藍弈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池早嗚咽著的聲音低低響起。
“不做手術,師父會、會死的。”